冯一鸣苦着脸求饶,“这次的事压根就和我没关系,走大路上硬生生撞上的,后来看到举报材料了,总不能随随便便把人放走吧?不然朱涵绝望之下胡说八道,水更混了……”
“那你就得检讨检讨自己,为什么大家都在路上,偏偏只有你撞上这种破事!”张长河打开窗户,小声说:“你们俩都到窗户边上来抽,不然等下你们走了,陆菲又要唠叨了。”
冯一鸣忍笑挨着窗户又点了根烟,怕老婆这是常事,只不过今天有客人,张长河还胆战心惊的这么小心,看来陆菲的驯夫术……
张长河看着对面小家伙脸上的扭曲表情,冷笑两声,问:“你羊城那边公司进展怎么样了?具体什么情况也不说,陆菲前段时间还想着找你谈一次呢。”
谈什么?谈入股?别说自己还能撑得住,就算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要找资金也不会去找陆菲谈的,冯一鸣条件发射似地警惕起来,看了看门口,小声说:“我只是试试水而已,说不定明年就败光了,不敢连累陆阿姨啊。”
“小家子气!还真以为陆菲看上你那点玩意了?”张长河不屑的笑笑,心里却琢磨是不是让张淼去打听打听,这小家伙手笔不小,又坚决拒绝陆菲的进场,难道是弄了个好项目?
冯伟安听了这几句话,脸黑的跟包公似地,自个儿还是前天才知道羊城公司,没想到张长河夫妇早早就一清二楚了,这儿子真是自己亲生的?
“你那点家当少拿出来丢人了!”冯伟安气道:“你陆阿姨来青萍之前光手下的公司就……”
“咳咳……”张长河的咳嗽声打断了训斥,他转头看着好奇心大起的冯一鸣,阴笑两声,缓缓说:“老冯你也太小看你儿子了,冯一鸣这个名字在燕京商界小辈的圈子里也算有点知名度了,能从鬼精鬼精的吴震手上套出几千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事情。”
“几千万,几千万……”
冯一鸣看着目光呆滞的老爸翻来覆去重复着“几千万”这个词,赶紧搬了个凳子塞到他身边,扶着老爸缓缓坐下。
原本是准备在高考结束之后再和父母深谈一次,现在好了,这层窗户纸被张长河一捅就破,不过自从陆菲隐隐介入到自己产业之后,冯一鸣也做好了父亲提前知道的准备。
屁股刚挨着凳子的冯伟安突然蹿了起来,拉着张长河的胳膊,问:“老张,你没搞错吧?这……”
“没搞错!”张长河不忿的看着面前的这位朋友加下属,说:“老冯,你这儿子怎么教的,啧啧,吴震心甘情愿的掏了几千万出来,还得领一鸣的人情,吴家在南湖省政商两界势力都不弱,听说一鸣和吴震现在关系还挺不错的?”
“呵呵,意气相投而已。”冯一鸣干笑着在边上眼睁睁看张长河把自己的老底一点点拆穿,小声说:“也不算领我的人情,是他那几个下属自己花样作死。”
张长河摇摇头,说:“人情债都是大家最不想欠的债,你别小看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但是吴震却是从这件事开始清理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不然还得憋着气熬几年。”
冯一鸣看着还没缓过神的老爸,递了根烟上去,轻声劝道:“老爸,你别太放在心上。现在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但是犹如沙滩上的城堡,说不定一次涨潮之后,什么都留不下了。”
“谁让你作呢!非要去做it,这两年做it的大都死的挺难看的。”张长河鄙夷道:“不然放在银行里吃利息,你这辈子不上班都够用了!”
放银行里吃利息?亏你说得出来!冯一鸣歪歪嘴,清清嗓子,正要反驳,突然冯伟安一把按住肩膀,“你说一次涨潮之后,什么都留不下,意思是前面几千万都打了水漂?”
冯一鸣微微耸了耸肩,老爸手劲还真挺大的,正要解释,张长河已经慢悠悠的说:“公司破产清算,当然什么都没了,不过一鸣还年轻嘛,重头再来就是了。”
“呃……”冯一鸣赶紧把老爸摁在凳子上,解释道:“没那么糟糕,手里也留了点,最起码……呃,最起码大学的学费够了。”
张长河在边上哈的笑出声,四年大学学费才多少钱,顶多也就几万块钱,从几千万到几万,还说没那么糟糕,冯一鸣这小子想安慰人都不会安慰。
冯伟安点着烟,想了好一会,问:“那你准备去羊城读大学?怕你妈不肯答应,她心目中的好大学基本都是江浙沪、燕京、中原地区……”
老爸终于缓过来了,冯一鸣松了口气,瞪了在边上一直说风凉话的张长河一眼,随口说:“看情况吧,要看公司的后续发展,再说了,公司也是能搬迁的嘛。”
其实大学的选项中,羊城早早被冯一鸣排除在外了。这一世,除了有可能迫不得已重返魔都,冯一鸣实在不想再长期生活在一线城市,虽然有更多的机会,更广的人脉,但是高额的成本,快节奏的生活、工作方式已经体验过了,冯一鸣表示实在欣赏不来。
冯伟安突然想起前天儿子提起的天河牌酸奶,叹了口气,说:“难怪我前天逼你,问你看中哪家国企,你还不肯松口,大厂子不好说,小厂子你倒是在资金上够资格接手了。”
“恩?哪家国企?”张长河也想起这件事了,一个多月前,冯一鸣典着脸到自己面前说要替家乡父老出把力,这家伙肯定是瞄上哪家正准备破产清算的国企了。
到底要不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