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仁,把人送出来吧,我说个地址,你送过去。对方车牌号是……”冯一鸣伸头看着老爸边打电话边写下的车牌号报了过去。
“我和老彭说过了,你们明天一早就回羊城,买最早的一班车的票。”冯一鸣接着说:“回头再联系,什么?朱涵……好,你让他接电话。”
冯伟安和张长河都已经联系完,听到冯一鸣的话转头盯了过来,特别是冯伟安,还从来没见过儿子在外面老练而周到的安排诸事的样子。
“老朱?这两天还好吧?啧啧,你想多了。”冯一鸣背着身子,混不知道后面两双耳朵正竖起,饶有兴致的听着。
“我要不让你接电话,不安慰你几句,你心里是不是琢磨着待会儿要跳车了?”冯一鸣低笑着说:“你别管这些,有什么就说什么,别再打那些小算盘了,你真当我不知道那份材料里,你还藏着掖着不少东西没写上去!”
“放心好了,你侄子的事包在我身上!过段时间我还要找你算账呢。”安了安朱涵的心,冯一鸣挂断电话,转过身,看着正盯着自己的两人,被吓得往后微微退了半步,难怪刚才后脑勺发凉呢……
只要这个在手上,这次就处于不败之境,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张长河也有心思调侃了,笑着说:“秘密关押,你小子胆子真不小,啧啧。冯一鸣,你这是想提前接你老爸的班了?”
知道自己这次做的太冒失了,虽然结局差强人意,但是自己贸贸然插手这种事,不管是老爸还是张长河心里都不太舒服,冯一鸣扯扯嘴角,说:“那张伯伯您还有事,我先下去了。”
“等下,下去干什么,她们娘俩都睡觉了,别吵醒她们。”虽然后面事情多,但是眼下倒是挺空闲的,张长河招招手,说:“坐下来,我有事问你。”
冯一鸣犹豫了会儿,也没从面无表情的老爸那得到什么信号,磨蹭了半天还是别扭的坐到最靠外的凳子上,他从来没想过要从政,真心不想掺和这件事。冯一鸣在心中哀叹,施工队那帮废物也太会挑时间了,自己拿到举报材料的第三天就出事,想把举报信和朱涵转手的时间都没有。
“一鸣啊,你小子原本是怎么打算的?”张长河笑吟吟的问:“既然出手把人扣住,又收下这份举报材料,肯定是有打算的吧?”
冯一鸣抬起头,挺起胸膛,说:“这条青江高速通车之后,不管是我,还是家人、亲戚、朋友都会从那儿路过,谁知道这种厄运会降临到谁的头上?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话,即使为了自己和家人,我也不会允许……”
“答非所问!”张长河打断,问:“我不是问你动机,你有这份心这是好事,我问的是你准备处置的手段!”
“这个我前天晚上才拿到手呢,连举报材料都没怎么看……”
“哼!”冯伟安冷笑问:“你不是打算查实之后,把举报信和朱涵一股脑全送到赵鑫书记手上吗?”
张长河一愣,随后笑的前仰后合,拍着大腿赞道:“这招够狠的,我听省里朋友说了,赵鑫书记调到政法委之后,名声大噪。作风硬,心思细,下手又狠,已经有人私下叫他‘黑脸阎罗’了!”
“我只是瞎想,随便说说……”
“恩?”张长河摇摇头,说:“年后赵鑫书记翻了身,就任政法委副书记,对青萍这边影响也不小,如果你真把事情捅到他面前,说不准这位黑脸阎罗还真敢下手,别人还不能说什么,私仇国恨啊!”
冯伟安正要说什么,突然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张长河拿起瞄了眼,低头沉吟,久久无语。
这是出什么意外了?冯一鸣掏出手机看了看,如果顾仁把人送过去出了意外,应该第一时间就会通知自己。
“嘿嘿,省里本来是后天下来视察,改时间了,明天一早就下来,这次的事实在闹的有点大。”张长河看了眼冯一鸣,缓缓说:“随行的人添了一个,政法委副书记,赵鑫。”
“……”
我这张乌鸦嘴,啧啧,冯一鸣使劲咽了口唾沫,看看老爸呆坐在那一动不动,试探着问:“白副市长以前和赵书记……”
“赵书记脾气不太好,和白副市长相处也不太融洽,但是总归没什么太多冲突的地方,关键是白副市长前面不是还有人挡着嘛。”冯伟安低声说,他在市政府里呆了好些年,这些人际关系看的很清楚。
在座的三人都心思敏捷,一眨眼功夫就全盘想通了,自从张长河空降青萍之后,市里不管是经济数据、市容市貌都得到大幅度的改善,开发区的迅速建立、充实也成为青萍市在省里露脸的门面,黄鞍屡屡拖后腿的事省里未必不知情,但是一市之长的替换需要考虑的方面太多了,省里虽然有这方面的风言风语,但是一直没什么实际性的消息。
现在高速路出现严重工程质量问题,省里提前下来视察,却带上和白恩士矛盾不深,却和黄鞍是死对头的赵鑫,明摆着是要让黄鞍腾位置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得看赵鑫的心情、手段。
各类信息在脑子里转瞬而过,心情大好的张长河起身来回踱步,掏出烟盒散了几根烟,“嘿,活该!而且我看白恩士那家伙也不是个甘心听天由命的人,说不定还真能把他扯下水!哎,老冯,你这儿子真是了不得,一点就透,要不以后大学毕业了给我当秘书怎么样?那我就太省心了!”
掏出火机给两位长辈点着烟,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