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市委大院门口,张淼指挥着冯一鸣拖了个超大的行李箱搬上车,边上张长河头疼的看着志得意满的女儿在那瞎折腾,说:“淼淼,你到底送爷爷什么寿礼,这么大一个箱子光托运都得不少钱呢。”
边上陆菲瞄着努力干活的冯一鸣,笑着说:“淼淼,有孝心就好,送什么东西无所谓的。”
听见边上父母的唠叨,一直不忿原本抢到手的字帖得而复失的张淼突然爆发了,扑到张长河背上,气哼哼的嚷嚷:“你们都把我准备好的字帖抢走了,还管我送什么礼物!”
冯一鸣好容易把箱子搬上车放好,看着一脸尴尬的张长河,肚皮都快笑破了,勉强忍着笑说:“张伯伯,不是我吹,张淼送的这份礼……”
话还没说完,张淼就蹦过来,一把捂住了冯一鸣的嘴,“现在不能说,不能说。”
张长河咳嗽几声,夜总会事件之后,张淼很快就恢复过来,不过在和冯一鸣的嬉闹中,越来越没有顾忌,张长河私下和陆菲讨论了好几次了,毕竟是冯一鸣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下了张淼,女儿对其有些亲近倒是说的过去,至于以后的情况,两个人都赞成过几年再看看。
如果有这样的女婿倒不一定是件坏事,陆菲在心里盘算,自从张家老四抛妻弃女之后,老爷子对下一辈的婚配事宜已经放松了很多,条件并不苛刻,冯一鸣的家庭条件、个人能力素养在陆菲心里评分并不低。
这时候在里面准备托张长河带寿礼的叶怀安一家和冯伟安夫妇走出大院,三家人围在越野车边,冯母和叶母捧着一个红色的锦盒送到张长河夫妇身前,冯一鸣知道这是青萍特产的一种丝锦画,全由工匠手工完成,在古代就极为难得,明朝之后手艺就失传了,还是建国后才恢复的。
陆菲掀开锦盒,一眼就看见丝锦中间用艺术字体拼出了个繁体的寿字,笑着说:“真漂亮,这份丝锦画实在难得,是哪里买的?”
冯母笑着摇头,“市场上哪里买得到,还是老冯以前一个朋友的亲戚专门手工做这个活的,我们小半年前就预定了,老冯去催了好几次才提前拿到手,毕竟是小作坊,一年也没多少量。”
几家人客套了几句,叶子姿却拉着张淼,笑嘻嘻的对张长河夫妇说:“张伯伯,伯母,我也有份礼物哦,和淼淼一起送的!”
陆菲轻轻搂过叶子姿,笑着说:“敢情那个大箱子还不是淼淼一个人的礼啊,你也有份?我替淼淼爷爷谢谢你了哦。”平时在长辈们面前作安安静静淑女状的叶子姿颇受陆菲和冯母的喜欢。
这时正和冯伟安、叶怀安说事的张长河转过头看着冯一鸣,干笑几声问:“这个箱子这么大,就淼淼和叶子两个人的?”
冯一鸣努力挤出一副腼腆的笑容,说:“张伯伯,大家都送了寿礼,总不能就我不送吧。那太没有礼貌了,不过我是小字辈,哪里有资格单独送礼,所以和张淼、叶子掏了点零花钱,一齐送份寿礼给张爷爷拜寿,祝张爷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
听了这话,张长河嘴角抽抽,勉强点点头,和陆菲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估计这小子要捣鬼”的想法。
冯一鸣忍着笑看着一脸不爽的张长河把礼品装上车,扯着张淼到边上说:“你送寿礼的时候,仔细看看你爸爸妈妈脸上的表情,回来复述给我听听。”
张淼也嘿嘿坏笑几声,说:“放心吧,我前几天打电话回京都了,大部分人送的都是字帖啊什么的,这次我这份礼不说独占鳌头,但是肯定是最合爷爷的心意的。”
“如果大部分人送的都是字帖,估计还是你爸爸这份最好,毕竟内容本来就是祝寿的。但是你这份礼送出去,估计你爸爸得恨的牙根痒痒。”冯一鸣笑着说,意犹未尽的加了句,“如果有照相机就好了,你到时候找个人拍几张你爸爸的照片回来给我看看。”
张家三个人从青萍出发,到隔壁新闸市坐飞机直飞京都,一直折腾到晚上才到京都市区,上了家里来接的车,张长河心神不宁的想着后备箱里的那个大箱子,一把拉过女儿问道:“淼淼,你爷爷的寿宴可是件大事,你要送什么礼物,得和我、还有你妈妈商量好才行。”
张家这一代一共四个男丁,两个女儿,除了抛妻弃女跑到美国去的老四,剩下的大都在京都工作,只有张长河和大姐、大姐夫在外地工作,张家这些嫡系大都在机关任职,即使有几个在商界,也都是在大型央企里任重要部门的领导。
张长河被外放至今已经十多年了,从一个处长一路攀升到一市之主,自然少不了京都家人的帮衬,但是今年情况有了明显变化,一直在京都机关工作的张家老大年纪已经大了,如果不外放,要不了几年就要到年限了。
在京都,张家虽然薄有名气,但在豪门遍地的京都,底子并不算厚,如果张家老大最后外放,很可能张长河在北江省、青萍市得到支持力度会有大幅度的削减,这次借老爷子寿宴的机会回京,一方面是想送上一份老爷子最喜欢的寿礼讨讨欢心,另一方面如果大哥外放成定局,自己在家族内部的资源是否能够有机会保留一部分。
这份寿礼是一个契机,也是一个挑话的由头,张长河看着在车上还不停动弹的女儿,心想不知道冯一鸣弄了份什么寿礼过来,张长河无法忽视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
张淼哼了一声,趴在陆菲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