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凌晨的天空是阴暗灰蒙的,初时众人只感觉有一阵尘烟远远的扑来,只是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升腾而起,但那尘烟扩散的速度相当的惊人,不过一刻钟不到的光景,已是弥漫到整个北面的天空。在尘烟之中,几乎看不到别的东西,隐然只能听到马蹄的隆隆声和鼓噪呐喊之声,转瞬之间,那股尘烟激荡而至,如同爆发的火山一般,直冲云宵,遮天蔽日,带着阵阵的杀气,向着雁门关席卷而来。
雁门关的城头上不由涌起一阵骚动,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簌簌发抖,虽然守卫雁门关的并州士兵大多为久战善战之兵,都曾随着主将吕布及六健将四处征战,历经战阵,但如此大的阵势难免会有些恐惧,相比之下,郝萌亲卫就沉稳地多。
“并州军全体都有,注意阵型,准备战斗!”郝萌高举着长枪,厉声高喝道。郝萌凌厉的目光扫过,不安的人群很快地就又平静了下来。守城的并州军立刻行动起来,弓弩手紧张地准备着弓弩箭簇箭羽,滚木擂石沸水也被推到了城墙的边缘上,弩车弩床的绞绳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紧张忙碌可较好的缓解焦虑和恐惧,在有条不紊的备战之中,那些恐惧感渐渐地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首战的一种亢奋,一种求战yù_wàng。
这种场面是郝萌还是满意的,谁说并州军不如雁门军,打仗打的就是士气,一支没有士气的军队就如同是失去了灵魂,未战而先败。如今雁门关的并州军上下众志成城,就算是步度根二十万大军全部杀来,又有何惧?郝萌沉着的下达了作战命令,雁门关已是严阵以待。
雁门关是漠北草原通往并州及中原腹地的要道咽喉,鲜卑集重兵直扑雁门关来。雁门关的围城守军有两万余人,郝萌信心十足,毕竟雁门关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只要军心在士气在,万众一心,鲜卑军想要逾越这座天险关隘,只不过是痴心妄想的事。何况吕布的大军就在关中,只要他听到围城被袭的消息,一定会率兵来援,到那时,并州军兵合一处,只怕步度根死期将至。
在蔽日遮天的尘烟之中,无数的旌旗峥嵘显露,旌旗之下,鲜卑的军队浩荡杀来,队列齐整,铠甲鲜明,从雁门关的城头上向下望去,整个鲜卑军的阵势层层叠叠,漫山遍野,水泄不通,气势磅礡,杀声震天。看到这一幕的并州守军不禁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大的威势,气吞如虎啊!
只见鲜卑大军军旗招展,在猎猎寒风之下呼呼作响,数面大旗迎风随之迅速向前移动,只见“泄归”与“鲜卑”等字眼依稀落入郝萌等人的视野之中。郝萌看到来犯雁门关的并不是步度根所率的亲军主力,而是主力镥王世子泄归泥所统率的六万人马。在此次步度根亲率的二十万大军中,步度根率军十万,扶罗韩九万,而泄归泥率军六万,其中旗下奔狼卫骑军就有三万之众,其余为步兵三万。
泄归泥虽长得像白面书生,但膀大腰圆,勇力过人,此次南下,看到先锋拓跋力微并不能如愿攻下雁门关,便主动请缨,率兵六万奔狼卫,直扑雁门关围城来。只见泄归泥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原本他的身材就已经很是魁梧,骑在马背上,明显地比周围的亲卫高出了一截,显出鹤立鸡群的味道。在泄归泥身后,分别是六名战将紧随其后,那是长期追随泄归泥南征北战的万夫长,尤以慕容烈与宇文风为首。
鲜卑军从雁门谷道上进军而来,虽是轻装而进,但鉴于先前拓跋部攻城没有携带什么大型的攻城器械的不同,在这三天双方停战的时间里,鲜卑军在军师冯伦的要求之下,已经制造出了大量的投石车、冲车、攻城车之类的,不过鲜卑军依仗着人海战术,先期还是抬着简陋的云梯,向着雁门关的城墙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势,并没有马上投入攻城器械。一时间,雁门关围城城下如群蚁蜂拥而至,密密麻麻,横行于野。
但是迎接他们的,是围城城上密集的箭雨,锐利的箭羽毫不犹豫地射穿了鲜卑军的身体,在向前的狂奔之中,不断有鲜卑军士兵倒了下去,但这些伤亡似乎阻碍不了鲜卑军高昂的士气,冒着箭雨,鲜卑兵攻到了雁门关城下的护城河前。
这是一道深深的护城河,在护城河的前面,密布着用来防御敌人骑兵的拒鹿角和阑珊,想要冲到城下,鲜卑军就必须要摧毁拒鹿角,填平护城河。对于善战的鲜卑军而言,这似乎不是什么难题,手执大斧和铁锯的鲜卑兵在骑兵的掩护之下已开始作业,清除护城河前面的拒鹿角和阑珊,更多的鲜卑兵肩负沙袋,投向了深深的护城河。
但护城河所在位置正是弓箭的最佳射程,在郝萌、高雅、李封和薛兰的指挥下,此时城上的箭雨更加地密集了,不用怎么瞄准,便如骤雨般地倾泻而来,护城河的前面,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数千鲜卑兵的尸体,血肉横飞,满目狼藉。
在城池的攻防战中,攻的一方肯定要比守的一方付出的代价大,尤其是是缺乏大型的攻城器械的时候,这种差距就更加地明显。看到如此困境,主将泄归泥派出麾下悍将慕容烈领兵亲自攻城,只见慕容率领的鲜卑军不甘示弱,立刻调用了大批的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