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绑好之后,日本士兵就押着他们走出祠堂,来到外面的空地上。方云奇四周看了看,发现在空地不远处有一道石坎,便悄悄给赵珍怡使了个眼色,二人快步走到石坎前,后面响起日本兵的吼声。
方云奇转过身来,用脚在地上狠命一跺,地上被跺出一个坑,尘土飞场,然后飞起一脚将坑边凸起的泥块冲着倭寇踢出,与此同时,一拉刚才枝子交到他手中的绳头,绳索应手而开,便一把挟起身边的赵珍怡飞跃下坎。
这一切几乎都在电光石火之间,跟在后面的日本兵猝不及防,只觉眼花缭乱,面前一片尘土飞扬,只好胡乱放枪,等到尘埃落定,赶到石坎边一看,下边残壁断垣宛然,却哪里还有方云奇与赵珍怡的影子。
枝子故意落后一步走出祠堂,见此情形,将日本兵怒骂一通,然后命炸掉祠堂,赶往前线。
方云奇挟着赵珍怡从石坎上跃下,利用村中破房断屋避开日本人的视线,然后一路狂奔,跑入山上浓密的树林,方才放下珍怡,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方云奇查看她的伤口,肩头中枪,因流血时间太长,已越来越虚弱,脸如白纸。
赵珍怡喘息着道:“云奇哥,我已走不动了,不要管我,你快回阵地吧。”
方云奇一边撕下自己的衣襟给她包扎止血,一边柔声道:“我们已经脱离危险了,慢一点没关系,我背着你走。”
赵珍怡急道:“倘若日本人追来,背着我就都走不了,你不要管我,快走吧,我自有脱身之法。”
方云奇哪里信她:“要我丢下你,除非你先杀了我!”说完一把将她背在背上,向前走去。
赵珍怡流泪捶着他的背道:“你这个冤家呀!”
回到阵地已是傍晚时分,虽近天黑,但交战双方仍然打得难分难解,毫无停歇气象。
进入临时指挥所,张灵甫正气急败坏,看见出去时有十几个人,现在回来就方云奇和赵珍怡两人,且赵珍怡身负重伤,方云奇也满脸疲惫憔悴之色,便什么都明白了,也不好多问,只道:“东野俊彦这老小子真他妈不是东西,只管不要命似的一味死缠烂打。你曾说倭寇飞机不会大量前来助战,可今天中午时分,日军飞机象蝗虫一样遮天蔽日而来,对大小鸡笼山阵地狂轰滥炸,特别是小鸡笼山阵地,几乎被倭机炮火覆盖两遍,已经失守。从下午到现在,东野俊彦一直在对大鸡笼山阵地发动猛攻,未曾稍停,而我对面的倭寇也在进行疯狂反扑,无力回援鸡笼山,形势岌岌可危!”
方云奇惊道:“支援的三十五军呢?”
一提三十五军,张灵甫破口大骂:“这群王八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战场形如水火,他们却放着大路不走,说怕中埋伏,选择山路进军,走了一夜,竟象蜗牛一样至今未到,刚才联系说还有四五小时的路程才能到达,我看只能等他们来给我们收尸了!”
方云奇叫来仅存的两个卫生员,命他们立即给赵珍怡取出肩上子弹,卫生员却说药品与器械全无,连纱布和绷带也已消耗殆尽,如果要取子弹,只能用土办法,但得能忍住疼。
方云奇咬咬牙,让他们放开手脚取,疼没关系,必须取出子弹止住血,否则,珍怡已失了很多血,将立有性命之忧。
卫生员扶赵珍怡出去后,方云奇对张灵甫道:“张将军不要着恼,我有退敌之计。”然后附在张灵甫耳边如此如此。
张灵甫疑惑地道:“这能行?”
方云奇喝了一口水:“试试看吧。”命人取来纸笔,挥手写下一封书信——
东野俊彦将军台鉴:自昨与将军庚夜会面,承蒙盛情款留,未敢稍忘,不日定当奉还。现弟已归营,见双方士卒均鏖战经日,俱已疲弱,而我部援军不时将至,为将军计,不如暂且休整,明日再决高下。如允弟之所请,可于阵中发三枚信号弹为号,双方停火。
方云奇手书。
张灵甫览毕大惊,失声道:“老弟,你怎么将我们援军的消息泄露给东野俊彦,这可玩得太玄了点吧。”
方云奇道:“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们有援军是实,但尚未到达,实际上为虚。我故意透露给东野俊彦,他深谙中国兵法,我料他一定不信。等我们援军一到,虚变为实,东野俊彦却不一定能想到这点,那我们下面的文章就好做了。”
方云奇分析得头头是道,张灵甫只得频频点头,但心里实是半信半疑,目前局势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便命人用布裹了方云奇的书信,来到阵前投掷。
大约半小时后,日军阵地升起三枚信号弹,双方如约停火,张灵甫不得不对方云奇佩服得五体投地。
按照预定计划,方云奇和张灵甫暗命士兵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整束弹药,然后乘着夜色组织兵力突至东野俊彦阵前伏隐。
凌晨两点,三十五师终于赶到,方、张二人急令部队对东野俊彦阵地发起全面进攻。
日军虽然停火,但老道的东野俊彦亦早有准备,组织有序反击,火力强劲,一时之间,张灵甫和方云奇并未占到便宜。
此时,三十五师突然从东野俊彦背后发动攻击,走得虽慢,一旦接火,却也攻势凌厉,颇为凶狠。日军措手不及,天明时不得不全线撤退,小鸡笼山阵地收复。
正当方云奇与张灵甫准备乘胜追击,却突然接到第一集团军司令部命令,薛岳要求他们佯败弃阵,同时命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