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澈深邃的眼神肆意打量着阮九舞,蓦地,嘴角邪魅勾起,“你的酒量和酒品还真是都让人刮目相看。”
阮九舞干咳一声,避开他的视线,坐在石桌旁为自己斟上一杯茶。
果然是那团金瓜贡茶……
“那晚在醉梦楼,我喝醉了?”她故作镇定地端起茶杯,却是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夜澈。
“你不记得了?”
她在他怀中动来动去蹭了一路,竟然敢不记得?
“嗯,想不起来了。”看着夜澈铁青着脸,阮九舞试探着问道,“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有。”夜澈面无表情地回答,茶壶上的热气突然消失,周围的温度瞬间变凉。
呼——
她放心地舒了口气。还好,没有再听见什么不堪入目的情景。
突然,夜澈凌厉的视线转过来,她心中一惊,“怎么了……?”
然而她发现夜澈并不是在看她,而是看向她身后的大门。
“门外有人。”说罢,他又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闲地啜了一口茶。
阮九舞的神情变得严肃,疾步回屋拿起小黑,谨慎地向门外走去。
她一只手轻轻挑起门栓,另一只手握住已经出鞘的小黑,在打开门的瞬间将剑指向门外。
“啊。”门外传来一声柔弱的惊呼。
“林轻柔?”阮九舞放下小黑,意外地看着眼前受惊的人。
“大姐,是,是我。”林轻柔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她手中的黑剑,许是因为害怕,竟剧烈地咳嗽起来。
半晌,林轻柔的神情终于缓和,病怏怏的小脸因为咳嗽而添了几分血色。
阮九舞冷眼看着她,手中的小黑一直没有收回剑鞘。
她虽然忘记了在醉梦楼里发生的事,但是却清楚记得马氏阻碍她卖药,以及之后她们在绸缎庄发生的纠葛。
她与林轻柔接触并不多,据说这位二小姐身子骨一直不好,常年卧床休养,今日前来,难道是为马氏跑腿的。
林轻柔欠了欠身,轻声说道,“我刚到不久,还没好意思敲门,不料却被姐姐先发现了。”
“你来做什么。”阮九舞冷冷地问道。
“我……是来给姐姐道歉的。”
看着她一脸戒备的样子,林轻柔眼中渐渐变得朦胧水润,“姐姐不必如此提防我,我是自己寻来的,连婢女都没带。”
“你为何事道歉?”
“为我娘的事。”林轻柔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我知道娘亲做了很多伤害姐姐的事情,我虽不曾参与,却也没有成功阻止过她,还请姐姐原谅。”
阮九舞疑惑地盯着她,不懂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马氏针对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过去的十六年,一直如此。
她为何现在突然冒出来演这出戏。
林轻柔见她没有回应,尴尬地笑了笑,“姐姐,咱们家旁系亲戚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我二人以姐妹相称,不知姐姐能否不计前嫌,不与柔儿疏远。”
“二妹,你娘的所作所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阮九舞收起小黑,面色平静,“但你我之间,无恩无怨,自然也无需道歉。”
既然林二小姐要演戏,她就陪着演。
“如此说来,我就当做姐姐原谅柔儿了。”
林轻柔顿时喜笑颜开,气色也跟着好了一些,好奇地指着她身后的荒宅问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能否去姐姐家里看一看?”
“进来吧。”阮九舞先一步走回宅院,夜澈依旧坐在杏树旁品着茶,丝毫不关心门外发生了什么。
“咦,这位公子前几日在绸缎庄见过,竟也住在姐姐家?”林轻柔进门看见夜澈后故作惊讶地说道。
“他是我的病人,住在这里疗养。”她边说边瞥了眼夜澈。
他这副神态,一点病人的样子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林轻柔闻言稍稍放开了紧攥的双手,细长的双眼爬上一抹喜色。
原来只是病人而已……
“进屋坐吧。”
“不必了姐姐,”林轻柔指着旁边的杏树,笑眼盈盈,“我看这杏树开得可真盛,比府里那些花花草草美多了,我就在院子里坐坐吧。”
说着,林轻柔径自坐在了夜澈对面。
阮九舞留意到这一幕,心中冷笑,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男人。
然而她一转头,却对上了夜澈冰冷的眼神。
另一边,林轻柔好奇地环顾荒宅四周,又满目赞赏地望了会儿老杏树,最后终于“自然”地将视线黏在夜澈身上,羞涩说道,“公子,你这是喝的什么茶,闻起来真香。”
夜澈盯着阮九舞,没有说话。
林轻柔咬了咬嘴唇,自顾自地说道,“看来是我问得冒昧了。小女姓林,名轻柔,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聒噪。”夜澈皱了皱眉毛,冷哼一声。
进门这么久,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林轻柔如获至宝般垂眸一笑,“原来是郭公子。”
阮九舞错开夜澈的视线,对着林轻柔问道,“你来这里,你娘可知道?”
“不知。”说着,那柔弱的眼神又蒙上了一层雾气,“我没办法改变娘的想法,却又想与唯一的姐姐交好,只能悄悄前来。不过,我带了个好消息给姐姐。”
“什么消息?”
“上次听姐姐说,月和中毒了…?”
阮九舞冷眼打量着她,压低声音,“这件事,去问你娘,可能更清楚。”
“唉,”林轻柔叹了生气,“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