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破云层,倾洒大地,正值槐序时节,顾安城内一片芬芳。
向来有花域之称的顾安,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各种花圃盆栽早已竞相盛放,就连商铺门前都会应景地架上花篮,整座城都沉浸在浓郁的花香中。
“卖桂花酥,卖桂花酥啊!”街旁的年轻小贩卖力地叫喊着,突然瞄到了从不远处走来的绝美身影,眼睛不禁瞪得老大。
眼看着美人就要走过自己的小摊了,小贩咽了咽口水,凑上前问道:“姑娘,买桂花酥吗?”
“不买。”阮九舞轻轻摇头,无视年轻小贩迷恋的眼神,继续往前走去。
“牛肉,牛肉,新卤的牛肉,先尝再买啊!”
“客官,店里新进了一批画,可要进来看看?”
“奶奶,我想吃糖葫芦!”“傻孩子,现在是春天,哪儿有糖葫芦,等冬天到了奶奶再给你买!”
“你看那边的美人长得可真俊!”
“二狗子,你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
听着耳边充斥的各种声音,在荒宅待久了的阮九舞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虽然只隔着几里地,城里和城外却是两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若不是因为月和的毒还没解,身子虚,兴许她也不会亲自来卖药。
阮九舞不禁放慢了脚步,细细地感受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自己是有多久没进城了?
上次回来,好像还是一个月前去林府要月俸,那时来去匆忙,哪有心思多看一眼这城中景色。
走了一会儿,突然,一方墨绿色的牌匾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剑隐阁。
四四方方的牌匾上没有多余的修饰,笔画洒脱的三个字像是用剑直接刻上去的。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浓浓的剑意。
原来这就是城里最有名气的那家剑铺,听林昱清说他腰间的佩剑就是出自这里。
“姑娘,想看点什么?”店小二见阮九舞驻足门外,热情地迎了上来。
阮九舞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却还是抬脚迈进店里。
自从数月前看过爹带回来的那本剑法后,她便开始接触剑术。
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她仅仅在传阅时翻看过一遍,就将里面的内容完整地记了下来。之后经常在别院中用树枝比划练习,竟真悟出了些心得体会。
可惜的是,她一直买不起一柄像样的佩剑。
但终究太过喜欢,买不起也总想看上几眼。
“麻烦拿那把剑给我看看。”阮九舞指了指最里面的木架。
“姑娘好眼力,这可是咱们的镇店之宝!稍等,我给姑娘取来!”
很快,店小二将一柄通体黑色的长剑摆上柜台,小心地抽掉剑鞘,“姑娘请看,这可是我们家掌柜亲手打造的宝剑,整个顾安城,不对,是整个瑞国就这一把!”
阮九舞没有理会店小二的吹嘘,轻轻抚上还未开刃的长剑,摸着剑脊上特别的纹路。
只有拇指大小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一个字,又像是一个徽记,雕工极好,圆润光滑。
这剑,可真精致。
“姑娘看得如此认真,可感受到了什么?”
一个面容和善,身着灰色麻衣的中年人从店铺最里面的木门中走出,手里摇着纯白色的鹅毛扇,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清澈有神。
“感受?”阮九舞的视线没有离开黑剑,手指来回搓摸着剑身,“好像是思念。”
中年人一愣,停下脚步,手中的鹅毛扇还保持着向外倾斜的样子。
他原本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能听见这个回答……
阮九舞继续欣赏着黑剑,却用余光打量起中年人。
他出现时神态自然,举止大方,旁边的店小二脸上又露出恭敬的神色,多半……是这儿的掌柜了。
“哈哈,好一个思念,好一个思念!”中年人向旁边的店小二摆了摆扇子,示意自己要亲自来招待这位客人。
“姑娘可要买剑?”
“……不买。”
“哦?”中年人面露狐疑,“可是不满意?”
“不是。”阮九舞尴尬地避开他的视线。
中年人温暖一笑,似已了然,稍作犹豫后说道,“姑娘,在下牧天,是这儿的掌柜,实不相瞒,姑娘是第一个说出小黑性格的人。”
小黑?性格?
阮九舞眼角一抽,这剑被他说得像是成精了一般。
牧天接着说道:“一把剑可以被无数人使用,但若想遇见真正懂它的人,却需要缘分。而缘分,却不是用钱可以买来的。”
“所以,掌柜的究竟想说什么?”就算他说得再好听,她也确实买不起。
牧天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瞧见她波澜不惊的神态,心中暗自称赞:性格不急不躁,倒真适合当小黑的主人。
“所以,我决定将此剑赠予姑娘。”
“什么?!”一旁的小二听见自家掌柜放此豪言,惊呼,“掌柜,这剑咱们卖十万两银子,怎么能就这么送人啊!”
阮九舞闻言心中一惊,十万两?
她虽然早已猜到这剑必然价格不菲,却未曾想过需要十万两。
这些钱,够一家人过一辈子了。
“多谢掌柜好意,我不能收。”阮九舞放下黑剑,严肃地说道。
她与牧天素不相识,别说是十万两的东西,就是一两,她也不能收。
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她准备走人了。
“姑娘且听我言,”牧天似是猜到她的想法,轻轻摇起鹅毛扇,“小黑因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