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汉行走在大街上,与往日不同,杭州城似是压抑着一种神秘的紧张感,形形色色的路人掺杂着手持刀剑、长矛,全副武装的官兵,来回巡视。鲁汉见这些官兵,挨家挨户的盘查,手里拿着“龙平儿”的画像,压低斗笠,趁着人多,急匆匆地离开。
走了三条街市,各个角落都是官兵盘查的身影,鲁汉身正不怕影子斜,大摇大摆地走进沈家城西商铺。
沈家在杭州有十二家商铺,主要经营丝绸、布匹、珠宝、首饰以及天南地北的奇珍异宝、灵丹妙药。可以说,沈家的产业很大,经营的范围很广,没有你买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沈家城西商铺有八个门面,十分宽敞,主营珍贵草药、稀世补品,由沈建华经营。鲁汉走进商铺,四处瞧了瞧,商铺里有一个账房、六个伙计,忙里忙外地招呼客人。
鲁汉刚走进商铺,账房先生瞧他有些眼熟,上前作揖道:“敢问这位客官,有何吩咐?”
鲁汉提高警惕四处戒备,干咳,道:“九阴一阳散。”
账房先生吃了一惊,九阴一阳散是男欢女爱的秘密武器,是不对外公开销售的。知道九阴一阳散的人并不多,只有走老爷的渠道,才能买到。账房先生做不了主,领着他拜见老爷。
鲁汉在账房先生的带领下,通过一道门,走进内室。
账房先生敲了敲门,低声道“老爷,有客人求见?”
沈建华正在查看账簿,因为有几笔糊涂账算不清,正窝着火被账房打断,不耐烦道:“不见。”
老爷说不见,账房先生也没办法,这就打发他走。谁料,鲁汉压着声音,沉沉道:“是我!”
沈建华听出他的声音,吓得浑身冒汗,这几日压在心里的担忧,终于爆发了。沈建华怎么也没想到,就在知府大人下令全城搜查的时候,他还敢回来!
沈建华终究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既然鲁汉找上门来了,闭门不见也不是个办法。
沈建华定了定神,收拾一下紧张不安的情绪,像是接待熟知的老朋友,打开门,保持着阴晴不定的笑容,对鲁汉以礼相待,道:“鲁兄弟好久不见,快请入座。”
接着,沈建华吩咐账房沏茶,沏好茶没什么事先退下,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很快,屋子里没人,沈建华拉长了脸,满脸担忧,惶恐不安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好,帮你们做完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吗!”
鲁汉喝了一口茶,阴险地笑了,不知笑他天真,还是笑他没长脑子。
“沈老板,干我们这一行的,上船容易下船难,你应该很清楚,我大哥因为你被抓了。这笔账,就这么算了,你这如意算盘,未必也算得太精明。”
沈建华急了,这笔账不是算好了吗,两清了吗,怎么还要算。提起这事,沈建华憋了一肚子气,大倒苦水:“大当家是被钦差大人设计抓走的,这笔帐怎么可以算在我的头上。就算算在我的头上,我也帮了你们引钦差大人去了天香阁,被你们抓到了,用钦差大人作为人质向朝廷交换大当家。自从你们抓走了钦差大人,知府大人派人查封天香阁,甚至派人秘密调查我,怀疑到我的头上。现在,你又来了,如果被知府大人撞见,我有几个脑袋活命!”
鲁汉听他把话说完,不作任何表情,像是等待他的没完没了,冷笑道:“这么说,是我们连累了沈老板。”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呵..呵..呵呵..”鲁汉连“呵”几声,突然变了脸色,对沈建华横眉冷眼,道:“沈老板,我来是告诉你,你帮我们抓到的钦差大人是个冒牌货,他亲口说了,他叫刘三保,不是任光弼!”
沈建华误以为他是在说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编造这个谎言,来掩盖他再次与他会面的目的。
“不可能,那日,我亲眼看见钦差大人进了平儿姑娘的房间,错不了。”
“你说的没错,我也是亲眼所见。不过,我们抓到的钦差大人,不是任光弼,他说真正的任光弼早在永安遇刺死在陆府,他受陆允中指使假冒钦差大人,应了邀请,去了天香阁。”
沈建华没心思听他这些歪曲事实,没有根据的说法。没等他把话说话,十分好笑道:“怎么可能,那日我和大哥亲自去陆府看望钦差大人,钦差大人还活得好好的,一口答应大哥的邀请,应了天香阁的饭局。短短一日,何来钦差大人永安遇刺早就死在陆府的说法。何况,我与钦差大人不是一面之交,就算有人假扮钦差大人,那日我也不可能认不出。”
鲁汉没有按照他的思路,把整件事里里外外地疏通一边,伤脑筋的事,他不在行,只听从军师的吩咐,此番前来,就是邀请沈建华走一趟。说是邀请,倘若沈建华不从,那就武力解决,变相威胁。
“沈老板,不管怎么说,刘三保不承认他是钦差大人。为今之计,军师想请你走一趟,当面对质。如果刘三保不是钦差大人,如他所说受知府大人指使假冒钦差大人,还请沈老板配合军师,调查杀死钦差大人的幕后凶手。”
沈建华总算听明白了,鲁汉此番前来,是受诸葛焘的指使。因为被抓的钦差大人死活不承认他是任光弼,天下帮不认识钦差大人,找不到人证,证明他究竟是不是钦差大人。出于万般无奈,诸葛焘只能请沈建华亲自前往,当面对质验明其身。
只是,陕西那么远,沈建华是个生意人,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