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天才与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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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只是虚握,没有提起什么东西,只是微微一拧,空气中拧出一阵风,灰色的风。
风像是凝固的,猎猎作响,却没有轻灵的感觉,倒是很是沉重,沉重的就像是打不开的锁链。
那风也正好像是一道锁链一般。锁在中间的是一个青年人,那人素衣白裳,在灰色中很是醒目。
醒目的风真正像是一道解不开的锁链一样爬上花家少爷的衣裳。
在真正幽深的密林里总有这样的藤蔓,没有特别粗壮的身躯,没有足以遮天的枝叶,没有生长着奇兽珍虫,只有简简单单的细长的足够坚韧的藤蔓。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简简单单的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
但是却有着让百兽惊惶的危险。
只要被那藤蔓缠住,便没了生路。
缠住身体的藤蔓起初很松,似乎随便一挣扎就能挣脱开来,可是就像是一个永远困禁着的漩涡,永远挣脱不开,愈是挣扎,那细而长并且很是坚韧的藤蔓也会挣扎,挣扎就会紧张,紧张就会带来更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紧缩。
如此反复,最后只有那细而长的藤蔓下埋葬的白骨在说些什么,没有什么挣扎,也没有什么声响。
那是密林深处最防不胜防的恐慌,由无数的鲜血浇灌而成的翠绿。
至于夏何手中虚握的,花家少爷身上环绕的是一团灰色,没有沾染过鲜血,甚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见过那如藤蔓一般的阴风。
但是,透着的阴冷的气息让花家少爷不由的汗毛乍起,眼中的寒光被恐慌所笼罩。
他感觉到了那阴风在收缩,收缩的速度不快,就像夏何手中虚握的那只拳头慢慢松开的速度。
拳头在松开,那灰色的风却在紧缩,在收缩,呃住了花家少爷的咽喉,风吹进了他的衣襟中,带来了更真切的寒意。
初夏的时光里,那寒意更是沁人。
夏何眼中的寒光也如那寒意一般渗人。
风还是风,像是绳索藤蔓一样的风,也还是风,风总会消散,总会带着闷热与燥意离开。
那股灰色的风也会离开,带走的不仅仅是闷热与燥意,事实上,天空阴沉的哪来什么闷热和燥意。
只不过,花家少爷却还是感觉到了火辣辣的刺痛。
没有什么伤口,却有刺痛,从身上,一直到脸上,再到心里的那种刺痛。
因为那种刺痛没有办法驱散,花家少爷意识到的自己与夏何之间的差距宛若云端的大鹏和树杈间的麻雀之间那般分明,这是很难受的感觉,所以,表现在脸上便是羞红和羞恼,落在心里就是刺痛。
“为什么?”这是一个很多余的问题,夏何本不用回答,但他还是很是快速并且欣喜的道。
“我是天才咯。”
夏何笑的很开心,很自得,虽然被浓浓的灰色光芒遮掩了半张得意的脸,但还是能看出他自信的笑容,听到他自信的宣扬。
我能打赢你,不是因为我比你努力,不是因为我修行时间比你更长些,更不是因为我比你更擅长于战斗。
只不过是因为我比较天才。
所以我比你更懂怎么去努力,比你更懂得节省修行时间,比你更快学会如何去战斗。
同样的招式对于我是没有用的。
这是夏何的内心独白,没有人听见,所以花家少爷只当这是夏何轻松获得胜利之后的讥讽。
花家少爷不甘,却也只能低下头,没有再看夏何的胆量,也不再尝试做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漆红的高台,身上的血也顺着他的衣襟混在一片血红之中。
高台下的红花能开很长时间,现在还不显疲态,依旧像是永远不会安静的火焰在高台下跳动着。
从哪些花开始盛开起,花家主人便没有动过手,他一直在休息,也很少说话,因为要全神贯注的恢复。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据说是花家百年以来最天才的人物,却在夏何面前不堪一击,甚至仅仅只是个照面的功夫便被打去了战斗的信心。
没有信心是没有办法战斗的,好在花家主人认真的恢复,认真的看着夏何,原本已经有些枯竭的真元渐渐的充裕了起来。
只是他不是一个年轻人,他没有什么要命的好胜的心理,所以他不会立刻动手,他会等,等到夏何的锐气磨灭,等到夏何心生燥意,等到夏何等不下去,先动起手来。
这就是后发制人的道理。也是谋定而后动的道理。
这就是时间所带来的好处,或者把它叫做经验。
夏何还在不懂红尘哀事愁苦的年纪,自然不清楚这些所谓的经验,也不能知道这些经验的用处。
但他还是个天才,所以天才如他即便清楚了花家主人的意图,也不以为然。
夏何看着花家主人,花家主人看着花家少爷,花家少爷谁也没有看,只是低着头。
一直被人遗忘的殷槐依旧被人遗忘着,他不是什么天才,只是一个路人,看着之前那场开始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的战斗。
然后慢慢的等待着下一场兴许能够持续很久的战斗的开始。
殷槐看着夏何也看着花家主人,即便两人都没有看他一眼,但两人都知道殷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夏何对这沉默的少年还算是比较熟悉,熟悉他本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有些许不普通的地方,但终究还是一个刚刚踏进修行,尚未修出真元,连第一境稚童都没有踏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