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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一个字

……

小怜走了上来,从万千红花中走了上来,走到了一片狼藉的高台上。眉间的一点嫣红不见了踪迹,脸腮的红润也淡了几分,透出了少女独有的那种清纯与活力。

可是那双本应同样活力的眸子里却少了很多的愉悦。

红装换成素裳,伊人失了红妆,雪腮几点湿润,何处寻得芬芳?

小怜走的很慢,花家少爷走的更慢,几乎是听见小怜的脚步声两次,才能听见花家少爷的脚步声一次,但是花家主人走的距离较长,小怜走的路程稍短。

如此一来,当花家少爷站到已经死去的花家主人面前的时候,小怜也刚刚好走上高台。

只是这种刚刚好却是一种刚刚好的尴尬。

小怜首先看到的是殷槐,因为殷槐一直倒在那里,没有死,却也没有站起来,接着她看见了自己的兄长,夏何提着刀,刀上沾着血。

很奇怪,从未见过血的小怜却没有丝毫胆怯的情绪,只是目光威怔,不再停留,最后她看见的是花家少爷的背影。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的背影,因为曾经的那些时候,她是多么欢喜那道背影的出现,只是现在。

没有那朵情花,她已经不再期待,但仍然没有立刻将目光移开,只是呆呆的看着那道背影,想着什么,又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话到了嘴边又被紧紧抿住的唇困在齿间。眼中各种复杂的情绪就像那句话一样都困住了。也许,她还是喜欢他的吧?

花家少爷当然听见了小怜的脚步声,但他没有回头,一方面是因为彼此之间有些尴尬地关系,另一方面是他不愿让小怜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

可惜啊,花家少爷不知道当自己这样想的时候,那也就是隐隐的喜欢了呀。花家少爷停在自己父亲尸首的跟前,也就是夏何的跟前,弯下腰努力将自己的父亲的手臂往自己背上靠拢,想要架着父亲离开。

他努力想要自己动作快一些,至少是能像他曾经照顾病样的花一样的快,只是他受伤了,很重的伤。

伤口撕裂开的痛。

咚,无力支撑他的腿狠狠的敲在地上,更加入骨的痛。

花家少爷强忍着痛楚,试图继续将父亲架着离开。

但是,他的手已经没有再抬起来的力气,他有些希望能有人能帮助自己。

他身边只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准确的说,从某个少女出现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看任何人或物。

花家少爷有些苦涩,却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看见夏何眼中多的一些惊讶,他没有也不敢多想,只能继续低着头。

然后看见了一双白嫩的手。

那是一双像白莲花一般的手,那双手曾经抓过老马的缰绳,那双手曾经在见到殷槐离开时拭去眼角的泪花,那双手曾经在见到夏何是向他欢快的挥手。

那双手曾经他也紧紧的握在手里。

现在他再一次见到了那双美丽光滑的手,他却不敢再看。

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那双手的主人没有与他说上一句话,那双手却为他做了一些事情。

他自己无法独立完成的事情。

终于他父亲的手臂被他紧紧的扣在自己的另外一只肩膀上。

他还是不敢抬头,也还是不敢说一句话,甚至连谢谢这样客气的有些疏远的话他都没有说。

他还是那身素衣白裳,只是上面粘上了很多血污,他以为自己是这样才不敢说话的。

他腰间已经没有了玉珩丁浪作响的声音,他身上能够闻见的也只有刺鼻的血腥味,至于花香,高台上早就没有花香能够停留的地方,况且少女身上也有一种馨香。

很好闻,像是花香。

花家少爷不仅连小怜的手不敢看,连小怜身上的那种花香都不愿闻见,微微屏住了呼吸。

“现在,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了吗?”

不知从何处飘来这样一句话,花家少爷找不到说那句话的人,他也看不到说那句话的人。还有那句话里的淡淡的幽怨也是他不愿回应的。

因为实在不愿回应,所以他连那淡淡的好似丁香花花香的那种幽怨来自何处又不愿去想。

但是小怜想了很久,从下高台开始就在想,甚至连“自己兄长败给花家父子之后应该怎么办”这种问题她都没有想,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无所不能的兄长太有信心,又或许她害怕去想那样让人心生恐慌的结果,但总归她想了很久,关于那身白裳,关于那抹红妆。

关于他和她的事情。

最后她卸了红妆,换上白裳。

她还想着最后见他一面,平静的安静的最后走开。

没有错,在那朵情花哭死前,她是喜欢他的。

情花从来不是毒花,它不会给人种下一种立刻爱上情花主人的那种的毒,或者说它从来不会带来喜欢这种情绪,它只会放大情绪。

从好感到喜欢,从喜欢到爱。这就是放大。

而不是凭空生出一种名为爱情的毒。

情花更像是一只神来的手,将一颗青春萌动的心捏成喜欢另外一个人的模样,若是没有那颗心,情花也无所用处。

也就是说,小怜是喜欢花家少爷的,至少是有好感的。

而那朵情花碎掉以后,那只神来之手不见了,但是那颗心还有,这也是那幽怨来自的地方,那颗尚未消失的青春萌动的心啊。

所以,才有那句话。花家少爷不懂那些看似有些荒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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