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现下自是相当得意,要是有美酒在旁定要痛饮三杯大呼爽快。他之所以如此无非是适才在众人面前气了气那姓慕容的小子,为早上的事扳回点颜面。
一想到那慕容小子在公主面前那副认怂的模样,心里就别提有多畅快了。这心里畅快看什么也都顺眼,连带着原本阴暗无比的甬道也变得光彩夺目了起来。
“等等!”
这急急出声的也是刘将军,就在他率领着士卒转了个弯进入一扇小门时忽然不敢置信地揉了揉双眼,跟着众士卒一道目瞪口呆地望着前方。
原来这前方的光亮并非自己心情好的缘故,它本就是一处极其富丽堂皇的所在。
在他们的面前有一面玉质台阶,台阶高约半尺宽约半丈,如此大块的白玉却用作台阶,即便是那遍地黄金的长安也相当少见,更何况由此顺势上望与此一模一样的玉阶足足有七七四十九阶之多,当真是奢华至极。
而这些玉阶之上每每隔三过五便有一对灯盏分立左右,如此一来便将整张台阶映射得通体生辉,美轮美奂。刘将军方才所见到的“光彩夺目”的亮光便是由此般般件件的灯盏交相辉映而来。
而如此奢靡的台阶尽头更有一扇半开的巨型贝壳,贝壳两边镶有数颗颇为靓丽的珊瑚,仔细瞧去这才发现颗颗珊瑚的顶端竟燃着一截截细小的烛火。
烛火虽然不旺却将整个贝壳染得白中透粉,而这粉壳中放着的并不是一颗偌大的珍珠,而是一张独具匠心的凤榻。
榻中三五红绸玉缎随意垂落于榻角、披散在底端贝壳的边缘,这看似凌乱的摆放实则于整体来看却是恰到好处,尽显女子闺榻之美。
此刻,刘将军不得不庆幸自己运气实在太好了些,不仅找到了一处神似妖女重虞住所的地方,更庆幸凤榻之上并无人在侧。
他表面粗犷,心思却相当细腻,知道即使那妖女重虞处在虚弱期,可它毕竟还是一条蛟龙,一只妖!刘将军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万万不是那妖女的对手,所以自觉此处不宜久留,暗呼一声侥幸刚想回头呼喝身后一班“徒子徒孙”打道回府,却不料身子未动,一股醉人的芬芳却先行传入了鼻尖。
“这刚来就要走吗?”
不是香味慑人而是这附耳来言的陌生女子的语调令他感到窒息,他实难想象来人怎会在毫无察觉下来到自己身后,更不敢去想为何身后三尺外的百余士卒竟无一人出言提醒,难道都瞎了不成!
他勉强定了定神将最后的希望寄于身后司徒空明,可是苦等片余仍是没有半分动静。
刘将军一颗猛地一沉,一想到那个最为可怕的结果腰肚间的肥肉便止不住地一抖,强自镇定道:“你是谁?”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女子银铃般的笑声,笑声过后女子却在刘将军左耳后问道:“本尊那珊瑚灯还好看?”
刘将军摸不透她的意思,只是机械般地点了点头答道:“好看。”
女声又再其右耳旁笑道:“那珊瑚中留有万年不灭的鲛人油,所以烧起来是粉色的,不过本尊看久了也就显得腻味了些,所以现在想看看百余活人做出来的灯油不知烧起来是何颜色?”
刘将军听罢已是冷汗淋漓,心下又惊又怒,这让他如何作答?然而面对身后这个强大的敌手,他也只能干巴巴地笑道:“姑娘说笑了,活人又怎能做灯油呢!”
女子听罢不置可否,忽然一改腔调,冷笑道:“是么,但这似乎由不得你,不过将军说得也对,做灯油太过繁琐本尊也没那个闲情,索性就地烧了吧。”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刘将军听来却如遭雷击,口中未来得及回话周旋,便觉体内竟生出一股热流,立时,周身竟开始无故自燃,火势迅疾豪快,只一瞬间就成了一团火人!
他不顾一切的转身想在临死前看看这个施展妖法的重虞到底是何模样,可是等到他骤然转身后才猛然察觉自己竟已什么都看不到了。
于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他只能听到士卒凄惨的哀嚎以及女子的冷笑。他想拔出腰间的佩刀,却发现双手除了疼痛已别无知觉,他想跟着哀嚎,却赫然惊觉喉咙已无法出声,这种感觉让他生生地感到绝望,可片刻之后,他发现竟连“绝望”都成了一份奢侈。
而此时,整个富丽堂皇的隔间内犹如地狱般充满了人肉烧焦的味道,而那神秘的女子便站在百余乱舞的火团中,静静地欣赏这眼前的一切,嘴角的笑容显得高深莫测。
于此相隔五丈远的哨兵闻讯赶来看到此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不住打颤,怔忪间,那火中女子的身影却是好整以暇的回顾道:“去告诉你们那位公主,有胆子就过来,快去呀,去呀,若是跑得慢些就怪不得本尊了,哈哈哈!”
不论是烧糊的肉味还是这令人发怵的笑声,都促使着这名士卒急忙起身夺路而逃,他跌跌撞撞慌不择路,若不是沿途同为哨卒的兄弟相帮下怕是很难回到陵墓大厅之内,然而即便见到卓于晴,这话道嘴边也累得难吐半字,只好以手指着来路方向,心下一急竟就此昏死了过去。
卓于晴见状虽不知具体情形,但也知事态一定极其严重,略略一顿就将不便行动的伤兵留下率众急去救援。而当众人来到此间时,百余人的尸体早已烧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而玉阶上一个身穿绸缎的女子正握着镇岳,好整以暇的横卧在凤榻之上。
天相一见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