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使,你在这里愣着做什么?难道逃走之人是你师弟便消极包庇?”
面对慕容流苏的喝问莫少英并没有回头,只是透过森寒的面具,冷冷回道:“本使在做什么,似乎还用不着世子您来管束。”
尽管这字眼上用的是敬语,可语意上却无丝毫敬意,那慕容流苏面色一变,改口道:“我当然无法管束贪狼使,也不想管束,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会影响父王的大计……”
言犹未了,莫少英忽然语出惊人道:“人是我放的。”
“是你放的?!”
莫少英又道:“我那师弟也会御剑术,所以我特意将他那柄飞剑留在了地牢之中。”
“你——!”
面对面色愈发难看的慕容流苏,莫少英却是熟视无睹,反是语露讥诮之意,看起来理不直,气也壮道:“我还有意无意间让他知道我们会大闹品仙大典。”
原本处在暴怒边缘的慕容流苏听到这里面色再次一变,反倒即刻镇定了下来,转而只瞧他眸中精光连闪,斜睨了一眼身后,复又靠近莫少英悄声道:“原来贪狼使想弃车保帅?”
莫少英摇了摇头,嗓音冷冷道:“公子这就不怀疑我了么?”
见慕容流苏抿着唇并没说话,亦不多作解释道:“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成功一向是王爷教过我们的。”
慕容流苏目光一凝,故作怜惜:“只是如此一来,注定大部分人是有去无回了。这损失未免大了些!”
莫少英语意淡漠道:“有些人总归要死,我只是让他们死的更有价值些。”
“好!”
慕容流苏拊掌大悦道:“想不到这番话竟出自贪狼使之口。”
莫少英不以为然道:“是人总会变的,何况若王爷成功,我等岂不跟着沾光。”
慕容流苏一拍莫少英肩膀,豪情顿生道:“不错。就算父王不赏本世子也答应你,说罢,事成之后,贪狼使又想要些什么?”
“什么都可以?”
“当然,在这个世上我不能办到的还不多。”
他说的是实话,在这个凡间能让小王爷慕容流苏办不到的事还真是不多,莫少英语意略顿,忽道:“那在下要小王爷割爱呢?”
慕容流苏一愣,忽而大笑着一拍莫少英的左肩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莫少英听罢,言语中终于有了一丝喜意道:“此话当真?”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二人击掌为誓,双双欢笑出声。
越有yù_wàng之人就越易受控制,自然也不免做些火中取栗之事。慕容流苏喜欢这种人,所以笑得格外真诚。
晨曦初照,云蒸雾绕;峰涛山浪,层层叠叠。
那云海中一簇簇犹如尖刀似的小山便是昆仑派七大主峰的所在之处,而在这云海尽头正映着一轮红彤彤的骄阳,阳光遍洒间,乳白色的浓雾逐渐染得金黄。一对白鹤亮翅高飞,数声鸟鸣猿啼,似乎就连这些通灵鸟兽也知今天将是个特别的日子。
这时、一声尖锐高亢的鹰唳划破长空,那是一头自远方而来的白隼。它飞得极快、也极稳,雪白的羽翅犹如雨鬣般平贴左右,分毫不惧罡风阻挠。俄顷,只瞧它身形倏忽一沉,犹如一柄利箭般穿云而过。
云丛之下正是那作为昆仑派门户的摇光峰,除了山门有零散江湖人士陆续上山外,此刻摇光殿前的朝客坪上也早已是香衣鬓影,冠盖云集。那白隼俯冲而来,惊起一片低呼复又骤展双翅,向着摇光峰后殿滑行而去。
后殿琉璃瓦片上,除了稀稀落落仍覆有几点白雪外,一道人背靠屋檐箕坐于上正兀自昂头痛饮,瞧他微微涨红的脸,就知已有四五分醉意。能在清晨就将自己灌醉的人着实不多,而即醉算是其中一个,他身边摆着一柄足有半身长的阔剑,这柄失而复得的巨阙是卓于晴亲自为他找回的,只是这次她的人却没有来。
即醉刚想舒舒服服打了酒嗝,就听一声鹰唳由远及近,旋即微一抬手就见那只白隼已好端端地抓靠在了小臂上,一双隼眼斜睨了睨一脸醉意的主人,仿佛满心鄙夷。
那即醉望着它醉笑道:“好你个扁毛小畜生,我不嫌弃你,你倒反嫌弃我来了?我且问你,去了祁先生那么久,怎又舍得回来了?”
那白隼极是灵慧,一听之下展动身形乖乖地跃上肩头,可却仍旧撇过头故意不理不睬,模样似极了一个人既想亲近讨好又自持身份不肯屈就一般。即醉见着忍不住大笑,刚想用力抓揉几把隼毛,却瞧见隼足之上绑着一段细小的竹筒。
“哦、原来只是为了捎信顺带才回来的。”
这白隼闻言,当即二话不说攫过酒壶冲霄而起,待至空中双足一收就将其摔了个粉碎,即醉笑骂两句,拆开竹筒取出信件仔细来瞧,未几、两条浓眉微微一轩,竟是慢慢凝神沉思了起来。
这封信件自然是祁彦之寄来的,信中大半内容便是告之自己与曲无艺为了替董昭怡疗伤,并不能前来参加大典的事实。而后半段则道出四月前自己回归小筑后,发觉屋内已遭人洗劫一空,不留半点家什,其中鉴玄录与一干丹药,珍藏的梅酒自也不见了踪影。
这表面看起来是一桩普通的偷盗案,但即醉有理由认定那伙人是冲着七书之一的鉴玄录去的,据传若凑全七书再通过某种法子破解其中的隐隐联系便可获悉一份惊天的秘密,至于这份秘密有可能是富可敌国的宝藏位置,也可能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