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很轻,仿似说给自己听,又仿佛再说给柳絮儿听。
柳絮儿在听,也立马会意,她阻止不了步步逼去的墙体却能打开身边的门,她果然打开了门,大叫道:“师兄你先出来!”
唐尧望着敞开的房门,并没有立刻走出去,脸色显得有些茫然无措道:“你不恨我了?”
柳絮儿见着越发逼近的墙体,脸色发白道:“师兄你出来,我不恨你,一直不恨,你快出来!!”
唐尧迟疑着,但终究还是迈出了步伐,坚定而力,缓慢而镇定。镇定得一如他之前被关进去的模样。
莫少英没有说话,冷冷看着唐尧走了出去,看着两人拥抱了在一起,彼此脉脉含情,犹如恋人般偎依,又看着唐尧缓缓抚上柳絮儿的脸颊,弓指撩拨由鼻翼轻轻滑落,跟着只见柳絮儿面色骤然一变,鼻尖陡然流出两行鼻血,呼吸也立马急促了起来。
是剧毒。
剧毒当然抹在唐尧的手指上,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她。
这一切岂非理所当然,难道柳絮儿就是个傻女人么?
柳絮儿不傻,只是将眼中的希冀之色换成了浓浓的失落,她似乎只是想赌一赌,可显然这代价已然够高。
“为什么”
“对不起……”
“师兄。”
“对不起……”
唐尧脸上的表情麻木,既没有拿出解药也不曾施救,只是默默地看着柳絮儿面目逐渐扭曲发紫,听着她喉咙间发出犹如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可他还是一直轻轻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他既能如此狠心绝情又到底在“对不起”什么?
莫少英没有说话,柳絮儿就想说些什么也开不了口,她只有微微一笑,轻轻地按动了身旁不起眼的浮板机关。
“咔嗒……”
一声轻响过后,主密室内忽然连接不断的响起各种机括之声。唐尧看着主密室中排排书架上猛然冒起了徐徐黑烟,转瞬之间便生成了火焰,绝望的火焰。
得不到的东西不如亲手毁掉。
柳絮儿按动了摧毁整座和悦楼的机关,岂非早就想如此?
不过唐尧脸上也没有半分惊讶,看着逐渐旺盛的火焰也未立即离去,而是看着柳絮儿断了气,这才默默地将她抛进了火堆之中。
旋即,火势更猛了些。
莫少英叹了口气,道:“她总算对你不错,你却不该这么对她。”
唐尧从容转身,嘎声道:“是的,可若不是你,她一定会一直不错!所以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你的错!”
莫少英没有说话,他已不知该说什么好。
唐尧却不打算放过他,而此时牢笼之上的屋子已被墙体隔成了两间,只见唐尧从“左间”步入牢笼上方道:“你为什么不反驳,是不是觉得我可怜?是不是在笑话我?呵呵……其实你比我更可怜,更可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的戾气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我告诉你,那夜我亲眼瞧见你杀死慕容青时,就觉得你一定会比我更不幸!”
莫少英沉默,可双拳也渐渐紧握,这个唐尧虽然话语尖酸刻薄,但却一针见血。
不错,自己只会带来不幸。
唐尧慢慢蹲了下来,俯视着下方牢笼中坐在红绸床上的莫少英,见他目无表情,面上毫无喜怒之色,不禁神情越发得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故作镇定心里却害怕极了,你也不用期待今夜会有人来救你,因为这个密室外人是根本找不到着的!哈哈……尝过大火烧身的滋味儿么?我真想亲耳听听。”
莫少英平静道:“你若再不走,我保证等到大火烧进来先死的一定不是我。”
唐尧面色一怒,忽又冷笑三声,刚想讥诮两句就见莫少英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孔骤然大变,目光望着自己的身后,惊疑不定道:“柳姑娘!?”
唐尧身子一僵,面色难看道:“你在骗我,她已烧成灰了!”
莫少英不理他而是直直望着唐尧身后,两眼瞪得越来越大,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画面,整个人也缓缓从红绸床上站了起来。
他在戒备,他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戒备。
他一定在演戏!
唐尧望着他,心中不断告诫着自己这是明摆的阴谋,可不知为何原本逐渐升温的屋内却变得异常寒冷,他明知道这是心理作用,可身子还是没来由的一颤,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难道、她真的没死?
这个想法犹如瘟疫一般在脑内蔓延,唐尧已开始犹豫,已在想该不该回头,要不要回头?突然,一阵怪异的咯吱声响起,仿佛有人生生将木板踩断拗裂。
谁踩断的?!
唐尧浑身毛骨悚然,猛然回头一望!
他看到了一块烧焦的长条木板高高翘起,下面本用铆钉钉牢相接的木板早已被大火吞噬,所以木板才会上翘,才会发出响声。
这本是一个很简单的常识。自己根本不该上当的。
唐尧面色通红,愤然转身却赫然瞧见红绸床上的莫少英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本无处可去的,也一定躲到这堵木墙的另一侧了。只是那边火势凶猛,唐尧已然过不去。
唐尧不由得怒拍墙面,大声道:“你以为躲到那边就安全了么?”
没有人出声,回答他的是半匹红绸——床上的红绸。
电光石火间、这半匹红绸突然从墙根下冒出了穿过铁条缠上了唐尧脚踝,跟着顺势一拉,唐尧整个人就重重摔在了“网”字铁条上,右手上的流渊“叮当”一声摔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