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虽然暧昧,仿佛是要人故意去误解,但莫少英一听,当即反问道:“你是怕自己失手?”
柳絮儿见他无动于衷,不禁小嘴一撇,只得颔了颔首,正色道:“唐尧不是一般的人,我这个枕边人加上你这个绝顶高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听到这里,九儿已有些听不下去了,在她的心中早已将柳絮儿和唐尧和她与公子两人画了等号,而柳絮儿这般作法到底图什么?
这已不是简单一句背叛足以诠释的。
所以无关乎逻辑,无关乎道理,就听九儿诘问道:“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他……”
“为了什么?”
柳絮儿霍然回头深深地望了九儿一眼,满脸恨意道:“就为了他不珍惜我!我是那么地爱他,不仅跟了他,还随他一起叛离师门,过得颠沛流离的生活,可他对我却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感觉理所当然,我理应付出!”
九儿皱眉,看了看因柳絮儿的激动而抖动的紫氅,以及氅内那若隐若现的娇躯,她猛然瞧见直到现在柳絮儿还未将扣带系紧,似是有意在勾引莫少英般,这固然让九儿心下不舒服,但更多却在想一个不检点的女子又如何能拥有一份忠贞不渝的爱情?
这般想着,眉头也就皱得更深了。
柳絮儿一瞧九儿的神情,就知她心中再想什么,只是她并没有生气,反是略有讥诮地望着九儿一眼,才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向你这般清纯过,也向往忠贞!可我的忠贞却被他亲手毁了。他是个极其有野心的男人,野心大到不惜暗示我,让我与那些个臭男人上床!而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他所赐。可自那之后,他表面上假意嘘寒问暖,倍加呵护,实则对我弃如敝屣,百般敷衍。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在抱着我的同时是不是又在想另一个女人,我受够了!”
九儿愣了愣才发觉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唯有叹气。
莫少英自始至终认真地听着,似是要从这些话中找出一些细微的破绽,可他听到最后也不过总结出一条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但若单纯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来说,唐尧的作法又无可厚非,因为一个男人可以容忍女人的过去,但绝不会容忍与自己交往的同时又去沾惹别人,即便是自己教唆的也不行,因为爱是自私的。所以从一开始,唐尧就选择彻底放弃她,只是这个女人没有发现或者不愿瞧见罢了。
说到底还是她太傻。
这也是一桩因爱生恨的悲剧,但莫少英并不想做调停者,他与唐尧必须做个了断,不仅是因为彼此的矛盾,更因九儿的姐姐慕容青!
莫少英冷静道:“柳姑娘打算如何去做?”
柳絮儿深吸一口气收起满脸愤恨、平静道:“很简单,我们现下即刻启程,待回到洛阳之后,贪狼使先和九姑娘屈居在悦和楼对面的一所民宅内,待那厮一来找奴家就行动。”
莫少英疑惑道:“他不和你在一起?”
柳絮儿道:“不错,自从来了洛阳后,他便做了甩手掌柜,将大部分事情包括监视公子都交给了我,只是每隔小半月便前来悦和楼听取情报顺便与奴家欢好一番,所以那天就是机会。”
莫少英讶异道:“这么说你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柳絮儿摇了摇头,恶狠狠道:“奴家若是能逮到他暗中与谁幽会,非得将那狐狸精的脸皮给活揭了不可!”
莫少英一听有些好笑,本是想笑柳絮儿为什么如此肯定那唐尧定是去相会女人,而非又在谋划什么,可转念一想,也许这就是女人天生的直觉也不一定?
不过不论是什么,他总需回答的,只听他道:“柳姑娘为何料定我一定会去杀唐尧?现在残页可是在我手上。”
柳絮儿一愣,转而笑道:“贪狼使是重情重义的汉子,奴家当然不怕贪狼使会言而无信,过河拆桥了。”
柳絮儿表面在笑,心下却没有底,所以她又补充道:“公子只要答应了奴家,奴家以后便听公子行事,有了奴家的情报网公子要办什么皆是如虎添翼。”
莫少英颔了颔首:“行,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柳絮儿一怔,暧昧道:“公子还想如何?若是要奴家……”
莫少英摇了摇头,截口道:“你驱车来此用了多久?”
“四天。”
柳絮儿答罢,脸上精明之色一闪而过道:“看来公子是不想与奴家一道回去了?”
莫少英道:“不错。五日后,我在洛阳东来客栈等柳姑娘的消息,届时再领我去那所民宅伺机行事。”
柳絮儿顿了顿,柔声下气道:“也好,公子来去如风,不屑乘车,奴家也强求不得,只盼届时公子切莫食言就好。”
莫少英笑了笑,这个时候笑容岂非最好的答案。
九儿起身送走柳絮儿,按好了门闩,望着一脸笑意的莫少英,满脸担忧道:“公子真的要去?”
莫少英笑道:“怎么,你可是觉得柳絮儿在骗人?”
九儿面露犹疑道:“也许是婢子眼拙始终看不出那柳姑娘在说谎。但婢子知道那唐尧绝不是个善茬,就算柳姑娘所说是真,那公子也不必去冒这个险。”
九儿说话时全然不曾注意莫少英的神情,直到将话说完才见他一张脸上变得颇为严肃,就连声音也变得郑重道:“九儿。”
“啊、婢子在。”
九儿听着这语带威严的语调遽然一惊,不知自己到底哪里犯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