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娃没事吧。老朽来迟了。”
九儿堪堪从惊怔中缓过神,便见逼走莫少英的正是那心魔虚影,而说话之声却是从另一边传来,九儿见着不禁退后一步,又听木道人笑道:“不用怕,老朽从始至终并无恶意。可没想到……唉,还是先处理眼前之事吧。”
九儿快道:“前辈要怎么处理?”
“自然是除去他。”
木道人回答的理所当然,面色却有些犹豫。他料知莫少英神识尽泯却修为未失,这从方才避过自己的心魔虚影就能看出一二,所以若想除去他怕是要经一番苦战。
是以,思索对策之际那身旁九儿已然相拦道:“不要!”
木道人停住了手中的法诀,见不远处莫少英只是低吼着并未有所行动,似是隐隐忌惮木道人又似在寻找突破的机会,这才眼有深意地望了九儿一眼,语重心长地道:“女娃娃,老朽知道你还不能接受,但这人不论之前是你何人,现在他都不是。而只是一具被煞气侵染的行尸走肉。他没有意识,没有人性,没有感情!他不会想起你是谁,只是受煞气所控去杀光他所遇到的每一人,这么说够明白了么?”
九儿听得明明白白,但却不愿相信,甚至有些气愤道:“前辈怎么能如此胡乱编排公子!”
木道人眉头一皱,他已不想在耽下去,只是淡淡道一句法令:“敕!”
一字过罢,九儿立觉手脚一紧,旋即就见一段虚影般的铁索陡然围住了周身:“你好好待着,若不忍瞧见,干脆闭上眼睛。”
九儿当然不会闭上双眼也无暇去管那能束缚自己的道术,只听她急道:“前辈,我家公子还是意识的,他方才一直念叨着一个人,就是因为他错将我当成那人才会对我,对我如此的!”
木道人望着远处伺机而动的莫少英,有些不耐烦却依然解释道:“煞气本就是以一个人心中的yù_wàng、执念作突破口,将之无限扩大,大到足以让这个人心神崩溃,向煞气屈服,所以他会将每个遇到的人都当成那心中的那个人去怨恨,直至杀死!”
“不,不是的!至少我方才说话他听明白了!他流泪了,难道这不算我家公子的回应么?”
当然是算的,但木道人没有看见,更不愿放过这个祸胎,只见他皱着眉头道:“何以证明?若不能,就休怪老朽无情了。”
“有!我的命。”
九儿的速答直令木道人一愕,他倒再也没有废话,反是干净利落的一解锁链禁锢。随后一言不发地盯住不远处正兀自低吼不断的莫少英。
“多谢前辈成全。”
说着,只瞧九儿鼓足勇气向前迈了一步,可旋即只见莫少英竟匆匆后退了一步,这个匪夷所思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九儿和木道人的注意,不禁双双一讶,木道人索性眯起了眼仔细瞧看,而九儿的脚步却迈得更加坚定了。
二人的距离并不太远,就在九儿行到半路之际,突然那莫少英毫无征兆地扑了上来,又一把将九儿推摁木桩,嘴里更是发出近乎野兽般的嘶吼,仿佛下一刻就要痛下杀手。
“孽障!”
木道人料知被骗心中勃然大怒,刚想动手驱使心魔虚影却听九儿立阻道:“前辈莫急,他并没有伤害……!”
这话未完,只见眼前之人已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上了左肩,幸好贴身穿着天蚕宝衣才不至于被当场咬得血肉模糊,九儿想惊呼却又立马止声急急向着木道人辩解道:“前辈你看!他一定在和煞气做斗争,他也知道一时压不住煞气,又知我穿着天蚕宝衣,所以折中一下这才一口咬在了天蚕宝衣上,这不刚好证明我家公子是有意识的么?而且并不是很疼、真的!”
假的,怎么可能不疼!
九儿一颗心已疼得狂颤,全身蹦得笔直,左肩传来的剧痛已牵扯到了后背,蔓延到了秀颈,纵使是天蚕宝衣也抵消不了这刻骨铭心般的痛楚。
但千万莫要小看了女人的忍耐力,有时候她们可以比男人还要坚忍,更不要小看了她们的直觉。而九儿的直觉正在告诉她,公子一定在极力克制自己,否则为什么不动用惊人的修为一掌击毙自己?所以、她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猜测,事实一定也是这样的。只是那煞气太过霸道,公子一定忍耐得极其辛苦,自己还需想个法子帮帮他。
九儿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她还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不论出于何种缘故自己是能触碰公子的,可木道人则不然,这是不是表明公子对我没有多大的防备?
为了证明这个猜测,九儿借助后背木桩勉强坐直了身子,忍住剧痛竟是一把将莫少英抱住。果然,莫少英并未反抗,可也未曾松口,这个答案让人喜忧参半,但九儿瞬间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只见她右手在地上一阵摸索,抓起一面三角扁石牢牢握在手中。心中默默忆起白天自己秀颈后微微一凉的位置,可那时自己分心了,这位置到底是发根上面,还是下面些?木道人自然也看到了九儿的举动,更看到了她的犹豫,心中暗赞九儿出奇胆大的同时又忙不迭的沉声道:“后颈发际正中直上一寸处,用力,机会很可能只有一次!!”
九儿感激地望了一眼木道人,旋即握紧三角扁石奋力一砸!她是用砸的,显然狠下了心肠用尽了力道,椭圆的石尖上也赫然见血,但那不过是磨破了皮,莫少英也只是松开了口,脑袋晃了晃并没有晕死过去,说到底她终究是个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