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在前头的黑衣人闻得身后动静,脚底似抹油身法更疾速,可一双肉腿儿哪里又比得上驭剑之威?仅仅一晃眼间,莫少英迫近身前,二话不说当头劈下!这手中长剑虽是凡铁,可用剑之人却非常人,一剑斜来犹如长风裹浪,声势浩大自是威不可挡,那剑上附着的丝丝黑气更是令黑衣人蒙面人心惊肉跳,千钧一发之际竟是微微一侧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碧色铁扇,“铛”地挡住了剑尖!剑尖上附着的戾气竟是让这柄不起眼的折扇稳稳地挡在扇面之外。
莫少英微微一惊,只见蒙面人陡然一合铁扇,原本抵住扇面的剑尖猛然崩断!
“这厮竟有这等功夫!”
莫少英一想到唐尧在沙漠之中求饶以及当初在昆仑派周围对自己低三下四的态度,心中不禁又惊又怒,手中断剑再起,脚下「流渊」更是冷不丁的照面疾去,双双夹击之下却不料对方似早有预料般陡然抽身远离,折扇在手一合一挥间,竟是腾出一片碧雾向着四周散开。
莫少英虽不惧等闲毒物,但看着惨碧色的雾气却也不敢贸然近身,捏着剑诀绕开雾区欲随着「流渊」继续追击时却见那蒙面人急急荡开「流渊」旋即一把扯下面巾道:“是我!住手。”
唐尧掀开面巾以为莫少英就此罢手,却不料对方双眼镇定自若,御使着「流渊」越打越疾,哪有半分想有停手的意思?甚至其本人也已绕开碧雾,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照面一顿快拳。立时、这身后有「流渊」频频骚扰,眼前有拳影来攻,唐尧腹背受敌之下,暗暗叫苦,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空隙,抽身退了半步,猛然从怀中掏出一叠书页道:“慢着,贪狼使,你瞧瞧这是什么!!”
莫少英动作一滞,「流渊」飞剑之速为之一顿,唐尧瞅准机会嘿然再道:“快将御剑术收了,否则本使说不定一个手抖就将这「大魔真经」毁了!”
莫少英沉着脸不说话,收剑在手亦未将它插回鞘中,唐尧阴恻恻一笑,悠悠道:“贪狼使,你可知罪!?”
莫少英缓缓摘下面巾,瞥了一眼唐尧手上的残页,神色清冷道:“破军使凭什么问罪?”
唐尧嘿然道:“就凭你方才欲杀本使,欲杀本使就是公然反叛王爷,难道这条还不够么?!”
莫少英哂笑道:“明明有人暗算在先,我御敌反制在后,难道有人杀我,我还要眼睁睁由着胡来不成??这道理确是极为简单,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互寻私仇,又何来公然反叛之说。”
唐尧一怔,暗恨自己方才非但没将这莫少英置于死地,反倒成了对方脱罪的借口,心下一忖,旋即“哈哈”一笑,又道:“即便如此,那贪狼使勾结沈剑锋公然反叛总不会不认了吧?”
莫少英面上尽显玩味之色道:“自然是不认得的。”
唐尧沉声追责道:“方才贪狼使蒙着面襄助沈家堡之人可是王爷手下都看到的,难道你还想赖?!”
莫少英以一副望向白痴般的眼神道:“你觉得沈剑锋修为如何?你派来的人又如何?就算将这沈家堡拆了,人都杀了,唯独跑了沈剑锋,你觉得王爷会满意么?”
唐尧一愣,有些回过味儿来,笑道:“这么说,贪狼使本是想暗度陈仓,伺机刺杀咯?”
莫少英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正是!”
唐尧“咣”的一合「七情扇」,大笑道:“哈哈哈,我不信!”
莫少英依旧面不改色道:“你不信没关系,只要王爷信就行。”
唐尧眸中冷光一闪,沉声道:“本使很久之前就追随王爷,资历比你老,办事比你多,王爷凭什么信你?”
莫少英伸出一根手指,幽幽道:“就凭破军使使的一条连环计接连伤了两位王爷的门客!致使王爷失却了与神霄派合作的机会。”
唐尧面色微微一变,轻喝道:“什么连环计!你莫要含血喷人。”
莫少英叙道:“王爷宴请我那日,破军使暗中找周老合谋,诱我去日月庐滋事救婢女九儿,又以事先送出的天月蝎毒死神霄派掌门褚玉之子褚宫北!致使那段长风误认为是我杀害了他!这计策还算高明,我本也不会确定是你所为。可千不该万不该,唐公子不该之后杀了周老,又多此一举地篡改周老留在花圃中的遗言让他的孙女夕月仙子找我报仇,如此一来弄巧成拙,反倒让我知道唐公子还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装裱高手。”
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件,拿在手中扬了扬道:“你看,若是我将这封拼凑出来的信件呈上去,那时王爷会信我多些,还是信唐公子多些?”
威胁,赤裸裸地威胁。尽管莫少英表面笑得好似胜券在握,可心里却并没有底,因为若说到王爷那里去,就算王爷不信任唐尧,那他也会因此蒙上污点,遭至怀疑。所以他在赌,赌唐尧绝不敢将此事伸张!
二人皆不曾说话,气氛沉闷得可怕。唐尧一张脸子忽白忽青,那双阴骘般的眸子更是闪动着一连串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未几、唐尧笑了,似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般笑道:“鱼死网破想必皆非你我所愿,说吧,贪狼使要如何才能将那封信笺还给在下?”
莫少英本以这厮会百般抵赖却不曾想他竟是如此爽快地承认了,心中一讶,顿了顿道:“好说,唐公子将手上的残页全数交给我,我便将此信件毁去,至于往后如何,咱们各凭本事,生死无怨。”
“爽快!”
唐尧点了点头,拍手叫好,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