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切的莫仲卿眉头略略一皱,缓步至狼族二皇族跟前有意搭讪道:“他们这是将那死者送往何处?”
狼族二皇族见他来问并未不理,只是稍稍白了他一眼,轻蔑道:“你来时不曾见到那一个个拱形黑洞么?将尸体剁碎后由那处投食给山腹中所关的凶兽。”
莫仲卿微微一惊,道:“可他不是狼人么?作为同族不应该尊重一下?”
白衣狼耳剑客转过身子,眼有深意道:“尊重?他们若活下来则能得到应有的尊重,死了却只是具尸体,而尸体价值唯有在那里体现!这也是种尊重!!”
莫仲卿不敢苟同却又不知如何辩驳,沉吟片刻终究未再发一言,而那些角落处的各族武者此刻更是脸色煞白无比。他们自然不是被白衣狼耳剑客一句话吓得如此,而是因为这已经是第三具尸体了。
他们无法想象外面是什么凶兽竟如此凶险!某些人也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很快,第四具尸体从铁栅栏中抬了回来,而搬运他的两名狼人护卫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看起来似是经历过一场争斗,显然,他们是去虎口夺食了。
这份差事可谓吃力不讨好,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都要送去喂食,为何不直接让场中的凶兽吃掉尸骸呢?难道只是为了令场上的凶兽忍饥挨饿更具凶性?
莫仲卿皱着眉头猜测着一切,看着那狼族二皇子冷峻的面孔假装不经意道:“这位兄台,在下来此是迫于生计赚些花红,而瞧你这副打扮又是为何来此拼命?”
狼耳剑客两眼一翻,已不屑搭理。
莫仲卿吃了闭门羹倒也浑不在意。
随后,第五具,第六具,被叫到名号的武者出去之后无一不是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被再度抬了回来,石室内的武者也越发稀少,直到第八具尸体被抬入铁门之后,观众们在也抑制不住连连战败的耻辱,纷纷再次高喊道:“剑神!白衣!剑神!白衣!!……”
瞧着眼前的狼族二皇子,莫仲卿不用猜就已知道他们口中所喊的剑神是谁,然而眼前之人却是闭目养神纹丝不动。
少时,待得一名身穿兽皮的持刀侍者领着十数人当先打开铁栅栏向他微微颔首,又吩咐其余人等将红色兽皮地毯快速从他脚下直直铺往场外之际,这狼族二皇子适才缓缓一步踏上红毯又不忘转过身来,用一种奇特的口吻望着莫仲卿道:“看见了么?这、就是我来此的目的!”
这口吻有些奇特,既深沉又高亢,仿佛想让在场所有人均都知道他的目的显而易见,但看着那耐人寻味的笑容,莫仲卿心头突兀一亮,他没来由地想了另一种可能。
彼时,白衣狼耳剑客甫一踏出铁栏,场外即刻爆发出一阵欢呼,欢呼如涛,掌声若浪,就在这一片惊涛骇浪中但听‘呛’然一声龙吟乍起,如数浪潮顷刻静默,随之而来则听到连声低吼不断。
场内莫仲卿不用探头就可以想象那狼人剑客拔剑的一瞬间已贴上凶兽与之搏斗,而山坡上的观众早也是聚精会神不出一声。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就是场中的白衣,仿佛也只有白衣剑客才能宣泄他们心中的不忿!
“嗷!!!”
嘶吼,凶兽的嘶吼,吃痛的嘶吼!仿佛宣示着凶兽已在节节败退。
须臾、嘶吼戛然而止,随即场外再度爆发出一股欢呼——胜利欢呼。
莫仲卿摇头轻笑,这在他意料之中,他自然目睹过白衣剑客的剑招,虽然算不得上乘,但若放在人间也非寻常武人可比,所以他并不觉得意外,甚至已面朝兽皮红毯准备好了贺喜之词,并结交他,这也是他来此处的根本目的。
然而一声惊叫仓促而起,莫仲卿笑容忽然凝固,石室其他武者更是纷纷站起身来,神色惊疑不定。
随着场外阵阵骚动愈来愈频,莫仲卿心头愈发不安,刚想沿着红毯走出场外瞧个究竟,却陡然听到身后铁门传来一声异常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冲出了牢笼正猛地撞击着铁门。
“咚!咚!咚!”
三声闷响过后,莫仲卿已扭转过身来看着被撞得凹凸不平的门面一阵皱眉。身旁其余武者已是紧张得握起武器。他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欲破门而出?但那门后绝不会是什么善茬儿。
“砰!”
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莫仲卿的思绪,定睛一望赫然就见一双粗状獠牙已突兀地凿穿了门面,死死卡在其上!
接着、但听“嘎吱”一声令人极为牙酸的咬合声骤起,那裸露的獠牙已开始上下咬合,不到片刻功夫,那门上铁皮已咬得扭曲变形,支离破碎,立刻显出了一圈不规则的破洞来。
而黝黑的破洞,腥白的獠牙之后乃是一只徐徐探出脑袋的凶兽。
“吼!!”
那凶兽吊睛黑额,目露凶光,两排硕长的利齿犹如弯刀般龇在颚外滴着腥臭的口水令人不寒而栗,齿间留有的血迹和肉末分明刚刚饮过血食。
它猛烈摇晃着脑袋似要挣脱铁门的束缚,由此可见,其身躯应比这铁门还要大上不少。
“这不是凶兽,是妖兽豸!快跑!”
妖兽?
莫仲卿自然不识妖兽豸,可在场的武者中却有人识它,一见有人惊惧出声,其他妖族武者纷纷倒退着向场外退去,可他们不曾想到,刚退至铁栅栏近旁却不料“吧嗒”一声爆响,铁铸的栅栏遭一股偌大力道击飞,击飞的同时,一道黑影紧随其后瞬间扑向最近的武者。
“啊、扑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