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溪听着这平稳的语调,尽管心里仍是有点的不安,但考虑到方少奇来到昆仑派后的一番变化,不由道:“嗯、其实我们不做恋人、夫妻,一样可以常常见面的,我、我可以将你当作永远的财仁师哥么?”
方少奇笑了,笑得出奇的温柔,他缓了缓,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点了点头道:“嗯!气虚师妹,师兄会永远是你的师兄。”
顿了顿,忽然一拍脑袋道:“对了,方才在来得路上听你和莫公子提及要吃些野味,师兄我看现下左右无事,不如让我先去找些干枝来做柴火吧。”
说着也不顾莫婉溪面部是何表情,便匆匆掠过其身侧,一步步向着远方走去,而当他每走一步时,笑容便骤减一份,当他目光再次焦距那红衣身影上时,已成了无比的怨恨!
是的,若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此刻的汤逸已是被某人千刀万剐了。
这时,花雨渐尽,莫仲卿与汤逸二人比斗依然未停。
瞧他们嘴唇掀动的模样,似乎交手中还在互相指点印证。
只听莫仲卿道:“云广兄,你身法飘逸,力量却显得不足,可是一味让着小弟?”
那汤逸爽朗一笑道:“哈哈,这哪里是让着,这叫畏首畏尾而已,看招!”语毕,汤逸横步陡然一跨,左脚一拧接着右脚迅速斜步抢攻,走出一个之字型的步法,瞬间绕至对方背后冷冷一击寸劲,那莫仲卿听话之际,不想汤逸身法陡然加快,力量更是非比寻常,耳闻劲风声响,双脚一措,于转身之间,单手已搭在了袭来掌风之上,不待化去劲道,左手已是点向了汤逸的双目,其势迅疾,快若闪电。
莫仲卿当然不会真的刺进去,不过却也没想到后者头脑忽然诡异一歪,竟就这般从容躲避。
这等身法让莫仲卿微微惊诧,那汤逸却笑道:“贤弟好功夫,就差那么一点点了,这可是我家传的锁骨移位之术,如何?还勉强看得过去?”
莫仲卿话中带话道:“云广兄当真深藏不露!”
那汤逸听他赞赏,笑道:“其实,从比斗到现在贤弟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可否告诉为兄,贤弟有何心事?”
莫仲卿眼中异色一闪,一拳绵绵徐去道:“我的确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汤逸作势荡开来拳复又还掌道:“哦?可是为了气虚师妹?”
哪知那莫仲卿摇了摇头道:“云广兄这身红衣着实好看,难道就没其他昆仑派师兄们向云广兄索要过么?”
汤逸一愣,有些误会道:“难道贤弟想要件不成?这个简单,我房中还有一橱这样的道袍,等下为兄便回去取一件亲自送来金银阁。”
莫仲卿眉头一皱道:“这么说,云广兄不曾将袍子赠给任何一人了?”
汤逸讶异道:“不曾啊,怎么,难道此间还有些我不知道的故事?”
见莫仲卿掌风越来越慢,汤逸愈发好奇,片刻,莫仲卿凝眉沉声道:“七日前的夜里丑时三刻,妙法门下的明悦姑娘遭遇了妖人的遇袭,当时,在下正巧也在天玑峰中,也亲眼目睹了大半过程,而更为巧合的是我在那林子中找到一块与云广兄身上所穿衣物差不多的布料。
方才比斗中,我近身瞧过云广兄身上的衣物,不论是从质地还是色泽,都近似我袖中这块碎料。所以,云广兄可否解释下,那夜你在何处?可有证人作证?”
此刻莫仲卿目光平静,他这番问话自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当然不是傻子,也知道唯有单刀直入质问对方,才能在既不惊动诸位长老,又不破坏和汤逸之间友谊的情况下达到目的。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此刻他的一双眼睛正紧盯着云广一副面容,只要云广稍有异动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拿下,而在桃源图中待了二十年的他也自信有这个把握!
汤逸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目光频频闪动,笑意连连道:“竟有这等趣事?莫公子肯和盘托出而不选择向诸位长老告发,说明也只是有些怀疑为兄了,既如此何不将那块碎料也索性与愚兄瞧瞧?”
说罢,双方掌风渐缓,不久各自站定,那莫仲卿见汤逸提出这般要求心头自是一凛,转而一番犹豫过后,仍是取出了布料递向了汤逸,双手已暗运真气,准备随时制住他。
可后者刚捻住碎片只瞧了一眼,便及轻笑道:“没错儿,这就是我衣物上的布料。”
莫仲卿自然没有料到他会坦白的如此爽快,不由略略惊异道:“云广兄为何如此笃定?”
汤逸解释道:“蜀中苏绣分庄仅有一家,愚兄带来的袍子都从他那定制,而这云纹却由我亲自设计的,所以一眼便可认得。但那夜我并不在天玑峰,而在天枢峰后山厢舍中早早歇下了,云和师兄和我一个厢舍倒是可以替我作证。要不我现在就同你去问当场对证?”
话中条理清晰,几乎无懈可击。
若这汤逸不在撒谎,那又是谁盗了汤逸的红衣呢?而那人又为何要陷害汤公子呢?
莫仲卿一时呆呆怔住,本来此事已是盘根错节,现在加上这一番否定,就更加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毫无头绪了。
是以,他只得与汤逸向着天枢峰弟子居走去,求个印证,但他知道汤逸既然能这么去说,想来多半不会有假。
而在他们转身的那一霎那间,并不曾瞧见离他二人相近的灌木丛后,隐藏着的双眼。
……
夏夜的气候说变就变,随着一场电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