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卿一行二十四人经过数日奔波终于来到了嵩阳县外。
途中,一行人虽头戴斗笠让人瞧不清面部,但仅仅只要瞧那一色白衣下的曼妙身段,任谁都会驻足留意一番。只不过鲜少有人敢真正上前搭讪,更没有人想去试试她们手中那连鞘长剑是不是足够锋利。而一群这样装束的女子不论走到哪里俱是十分打眼的。
这不,刚临近嵩阳县城门,外坊群芳阁阁主吕步佳便早已恭候多时,见着夙瑶当下摘下斗笠露出真容,脸上旋即现出春风般的微笑,迎上前去一顿嘘寒问暖,热情程度直叫众人看着发愣,一番客套后又将众人一路引向了群芳阁的一处别院里。
这外坊之一的群芳阁地处嵩阳县繁华地段,表面和江陵玲珑阁同属外坊,可事实上却有着不同的实力。单单瞧这别院地广人稀,山水园林花卉遍地就可以看出群芳阁是多么的财大气粗,而偌大的别院中此时也只有大厅内才能闻得些许人语。
“坊主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过还望坊主姐姐稍后休息,且跟随属下移步厅外,来看一看今年我群芳阁众姐妹为内坊送上了薄礼。”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吕步佳此刻面上的笑容仍是极其诚恳的,让人委实难以拒绝,白素衣本也不善于拒绝,见她这般热情即便不想去,也只得跟上,哪里还有工夫询问纳云的下落。这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实在不好,一旁夙瑶向白素衣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见机行事。
出得厅外,只见群芳阁仆人两人一组,已将红漆金锁的木箱一一摆放在空地石砖上。
吕步佳笑着走上前去,将头一箱打开,只见其中赫然摆放着白灿灿的银锭子,一眼望去九横九纵端是整齐划一,而随着吕步佳从左至右将箱盖一一打了开来。
霎时,满园珠光宝气,璀璨生光,每箱之中皆如第一箱般满满都是银子,又经阳光一照竟熠熠生辉愈发刺眼,看得白素衣以及众内坊姐妹一个个万分震惊,莫仲卿不禁去想,这箱子如此之大,若是将其放满岂不是一箱就要有万两之多?而这里少说不下二十口箱子,如此想来只觉有些口干舌燥,忙暗念清心咒抚平诸般念想。
吕步佳望着众人的表情,尽管心下极为得意,手上不忘拉着白素衣,热忱道,“坊主,这黄白之物原本入不得内坊姐妹们的法眼,但人在世上总需这些浊物供养,还望坊主切莫推辞,伤了群芳阁外坊众姐妹的一片好心才是。”
一番客套之词说得有理有据情理并重,白素衣一时又觉推脱不得,碍于这假坊主的身份又不好问寻身旁夙瑶,只得硬着头皮答应道:“这,好吧,那就多谢吕阁主了,只是这次前来……。”
吕步佳截口道:“坊主若是有事还请进屋去说,哪有让您站在园子中吹冷风的?”说完,只见她转身对着一干仆役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将这些抬去里院放着,你们几个领着众内坊姐妹去将各自的住处寻好,这别院房屋众多姐妹们爱挑哪间就住哪间,不准多加干涉,听见了没。”
这一番对下人颐指气使的态度与方才大相径庭,仿佛转眼变了个人似的。
吕步佳看着众人微微诧异的表情,不禁对着白素衣大大方方地道:“坊主不用太在意,这般下人呐,就是天生的贱骨头,你对他们笑笑,他们以为你绵里藏针,你骂他们几句,他们反而觉得心里安生。”
说着故意瞟了眼众仆役道:“你们说是不是。”
众仆役面色一肃,齐声道:“为坊主,阁主效力是我等的荣幸!”
吕步佳握着白素衣的手微微眨了眨眼睛,俏皮道:“怎样,妹妹我说的不差吧。我看这里也不需内坊众弟子候着,放她们各自去寻喜欢的住处可好。”
白素衣面上是笑着的,只是笑容多少有些发苦,心道这吕步佳比起自己岂不是更像坊主些,或许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比如方才那一句“绵里藏针”就多少已有些含沙射影的味道。
只不过白素衣并没有接茬儿,比起吕步佳不动声色的挑衅,她简直温驯得像头绵羊。
这五人进得厅内陆续就坐,吕步佳看了看莫仲卿,复又望了望祁彦之,嫣然一笑,转首道:“卓姐姐,舞綉姐姐,这次前来不知可有急事?若是以往走访或是内坊缺了物资派一二姐妹知会一声就好,劳驾坊主与客卿亲临,步佳真是过意不去。”
白素衣一怔,勉强笑道:“怎么、听吕妹妹的意思,是没见纳云妹妹来嵩阳县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只见吕步佳同是一愣,忙道:“纳云姐姐来过嵩阳县了?可是妹妹我没有得到任何音讯啊?这几日除了坊主一干人等就再也没有其他内坊姐妹来过,若是纳云妹妹来到这嵩阳县定然会到群芳阁来的。”
吕步佳说得笃定,惊诧之情全然不似作伪,白素衣一颗心却在缓缓下沉。她知道不论吕步佳是否在说谎,纳云恐怕是真的遭遇了不测,而此刻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继续虚与委蛇,暗中探查,另一条便是撕破脸皮,开门见山。
白素衣委实不敢轻易去做主张,她犹豫了。一旁舞绣也不曾说话,她同样知道不论哪条都存在着巨大的隐患。唯有那祁彦之却是低头啜饮对周遭不闻不问。
俄顷,见众人沉浸在思索中,还是吕步佳率先出声问道:“这么说纳云姐姐失踪了?二位姐姐,若是相信步佳,就将前因后果与步佳说说,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