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昭怡的功夫想必用“出神入化”来形容都不为过。
但是修为高强是一码事,偷东西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更重要的是那二师兄展现出来的修为似乎不比董昭怡差上多少,一旦行踪败露,少不了又是一番拼斗。
所以最终去的仍是莫仲卿自己。
而当他费了一番工夫进入少帅府后,便发现这合府上下果然如自己所料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来往往的巡查士卒更是将其内围得密不透风,状如铁桶。
所以直到月上中夜时,莫仲卿花了比平日多得多的工夫才找到了莫少英所在的大屋。
此时里头早已没了许将军,也不见其他相谈之人,有的只是一地空坛,满室的酒香。
探头向深处望去,只见二师兄莫少英正抱着酒坛歪坐在大厅的座椅之上鼾声四起,显见已醉得不轻。
莫仲卿见着这等画面知道蹲在梁上偷听的计划已然无望,自己显然也来晚了,只好将心一横,小心翼翼地翻身下梁,猫进了屋内。
这一番动静自然轻如狸猫,莫仲卿自问不会惊动到远处的守卫,而以二师兄的修为似乎也不需要什么贴身的近卫。
不过莫仲卿仍是反手关上了房门,谨慎地看了一眼周遭。
他不知道这屋里是否另有埋伏,所以脚步也比在屋外更轻,更慢,全身的肌肉一寸寸绷紧,每一根神经更是绷得笔直。
而他意外的是直到自己欺进二师兄莫少英跟前,仍不见他有丝毫醒转的迹象。
莫仲卿知道二师兄不会喝酒,也是第一次见他喝得酩酊大醉。
“莫非,二师兄是在为白日里与我决裂的事情隐隐内疚,才会在深夜借酒消愁?”
莫仲卿不敢肯定,也没有继续多想,而是飞快地在他身上摸索起来,他的动作轻而稳,仿佛就是一个惯偷。
他也不期望真能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死马当活马医。
可不想,不到一会儿工夫,还真让他摸出了一封信件来,看信封竟是白日里许将领带来的那封!
他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依然不省人事的二师兄,将信塞入怀中调头就走。
可当他离去后,却不知歪躺在座椅上的莫少英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凝视师弟远去的背影,嘴角擒着一抹古怪的笑意。
这是一辆马车。
莫仲卿最近时常赶车,所以他似乎已成了专业的马夫。
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青青脚踝的伤口虽说不深,可若是经马背不停颠簸,那伤口再度裂开的几率会直线上升。
所以怀中明明揣着紧急‘军情’的他却依然选择驾车前行。
青青自然知道这些,也深受感动,所以连日来处处为他着想显得异常安静乖巧,善解人意。
而董昭怡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只不过她从万城出来后就多了份包袱,至于其内有些什么却不得而知了。
这辆马车一路向着东都洛阳前进,终于在五日后的响午时分抵达了洛阳东门口。
时逢战乱之际,虽说这天星军打下东面的万城后便没了动静,然而一辆马车忽从东面直奔城门而来,多多少少让洛阳东城门上的守城士兵都不约而同地紧张了起来。
少时、一名守备将领从城墙垛上探出头来厉声喝道:“前面那辆马车快快停下!东门现已严禁通行,若要进城可绕至西门!”
莫仲卿依言勒住缰绳,望了望城墙上林立的叶字大旗,微微一忖便在十丈开外气运丹田,朗声答道:“在下云踪派莫仲卿,江陵人士,不知守城将领是哪位将军,可否代为通传禀报,就说在下有紧急军情相报!”
那守备将领一听,狐疑道:“我再重复一遍,你若真有军情相告,便弃了马车卸了肩上的武器,步行绕路去西门受检方可进城!”
莫仲卿面露难色拱手一礼再道:“这位将军,武器倒可以卸下,只是这车上有位脚踝受伤的女子,若是下车步行多有不便,还望将军体谅。”
这话说的诚恳,然而那城墙上的守备将领听来已大为不耐,一撩披风转身离去。
莫仲卿急忙下了马车,刚踏前一步却见一根利箭‘咻’的一声直插身前一米之处。
莫仲卿一惊,又见那守备将领拿着铁弓再次露面道:“那你就远离城墙,绕远路去西门受检。若胆敢驱车越界,休怪箭下无情!”
莫仲卿知道这射下的利箭便是定下的界限,更知道这位其实并没有错,他并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自己马车里头到底藏着什么,所以不让靠近城墙也说的过去。
无奈之下只得回过头去刚想掀开车厢门帘,岂料手刚伸出,就见董昭怡先行掀开门帘,目无表情地道:“我去抓他下来。”
“不可。”
莫仲卿身形一阻,就见另一只纤细的手也从后拉住董昭怡道:“姐姐,莫要为奴家坏了公子的要事,更何况奴家脚踝已不怎么痛了,还是依那人的意思弃车靠着城墙走过去吧。”
莫仲卿面带歉意,柔声道:“不行,还是我背你过去。”
莫仲卿的语气不容分辩,三人简单收拾行李也就弃了马车在城墙上数百士卒的注目下沿着城墙向着西方小门行去。
一路上,青青趴在莫仲卿的后背上,心绪犹如圈圈涟漪般泛了开来,神情瞧起来竟有几分恍惚。
直到快临近西门前,见到森严的阵仗之际,方才回过神来,冷不丁地道:“公子进城之后是不是交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