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原本没有对错,有的只是立场不同。
反复捉摸这句话的莫仲卿此刻已领着白素衣走在去往梅林小筑的山道上。
他并没有因祁彦之答应助他祛除白素衣体内的重虞而显得十分高兴,脸上也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愁绪。
白素衣今日换下了那身白衣色调,换上了一套明黄襦裙,足踏锦绣棉靴,手戴冰璃镯。
而那面上更是青黛画眉、朱唇点绛,秀带绕发垂鬓角,朱钗作嫁金步摇。走起路来,那钗簪上的大小碧玉玛瑙明映交辉,使原本一副病怏怏的面容增色不少。
这倒不是她自己的主意,实在是耐不住那云踪派小师妹莫婉溪三番四次地苦苦央求,也就顺了她的性子。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小师妹得了应允便一发不可收拾,从昨天到现在总共给白素衣换了不知多少种发饰,什么双环望仙髻,绕顶碧螺边,就连五六七岁女孩所梳的“包包头”都给白素衣来了个遍儿。
而小师妹丝毫不觉得这是在“折腾”,甚至还微嘟小嘴,义正严辞地补充道:那祁叔好歹是莫仲卿半个师父,若不打扮得漂亮体面些,祁叔转眼一不高兴怕是不答应你俩的婚事。
这一番强词夺理叫众人听来哭笑不得,好在其母张雅君适时阻止,给白素衣换了一套明黄衣裳便任由二人离去。
不过让白素衣有些欣喜的是,这一番“折腾”并没有白费,至少此刻莫仲卿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多了些其他的味道。
注意到这些的白素衣心中微微窃喜,就连这话也变得俏皮了起来:“这一路上你总共咽了十八次口水,真有这么口渴吗?”
莫仲卿稍稍一呆,没有应话,那专注的神情已诠释了什么叫做赏心悦目。
白素衣见他如此反应,不禁吃吃地道:“我真有那么好看?”
莫仲卿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我不是在看你,我是在捉摸这些珠钗玛瑙。啧啧啧,我之前从未见过小师妹戴过这些小玩意儿,也不知她从哪里搞来这么多,即便是师娘的也未必有这么多的家当呢!”
白素衣闻言立时瞪大了眼睛,忽觉脸上烧得厉害,不由咬着唇角道:“你就不会骗一骗我么……”
莫仲卿故作惊讶道:“哦?我刚刚就在骗你啊,难道你不曾察觉?倒是怪我、怪我…”
莫仲卿嘴角扯了扯,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实在叫人看着憋气。
白素衣当然也在生气,已伸出一只“魔爪”掐向了莫仲卿腰间的软肉道:“越来越像你那个二师兄了,恁般贫嘴耍滑!”
岂料话没说完,那莫仲卿便当即大叫一声,脸上尽做痛苦之色。
白素衣明知他在装可怜,却仍是有些不忍道:“真疼了?”
莫仲卿满脸委屈道:“当然疼了!”
白素衣忍住笑意道:“那你待如何?”
莫仲卿眼神一亮,立时会意,当下就附耳软语相求:“娘子今日发饰若星辰,脸似那月娥,实在叫人看着心痒痒,不如叫我亲下可好?”
大胆火辣的话语直叫白素衣听来面色发烫,她委实没有想到突然之间莫仲卿会提如此要求。
而更过分的是这微微愣神之际,莫仲卿已将一张脸悄悄凑了上来,仿佛迫不及待又势在必得。
白素衣只好匆匆闭上了眼睛,任由面前之人“胡作非为”,同时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息
两息,
此刻的时间仿佛均已停止,周遭也早已安静,安静得世间只剩下彼此浓重的呼吸。
而就在此时,白素衣忽觉自己胸口衣襟被人拨弄了一下,随后便觉一块冰滑之物贴着肌肤滑进了衣内。
白素衣身子一颤,脑袋嗡然作响,面上瞬时红透,她实在没有想到莫仲卿竟如此“大胆”,急的两眼猛睁,却见莫仲卿正冷冰冰地瞧着自己,嘴角却仍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愁苦与不忍之色。
白素衣一愣就听他沉声喝道:“重虞!我就知道是你。”
白素衣不说话了,也并没有显出过多的惊讶,心下微微一叹,面上逐渐显冷道:“你瞧出来了?”
说着刚想移步,却发现身子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再一想方才滑进自己衣内之物,心中顿时雪亮。
莫仲卿捕捉到了面前白素衣眼中的一丝惊慌,不禁沉声道:“方才那枚是祁先生随身温养多年的阳玉,具有镇妖化邪的效用,所以你也不用挣扎,没用的!”
白素衣皱着眉头道:“好,可你想怎样,难道就这样将我送去祁彦之那里?你可别忘了我最近才救过你!”
莫仲卿的脸上显出一丝挣扎与犹豫道:“不错,你是救过我,这是我欠你的,但这不代表素衣也欠你。”
白素衣冷笑:“你倒分的清楚!可你莫忘了若不是当时我出手制止了高德顺,你俩早就死了。”
莫仲卿沉默,一张脸忽青忽白说不出话来,这的确有悖于他以往的处事原则。
白素衣趁机又道:“其实你知道我留在这小妮子的体内根本不会妨碍到她,这么做很大原因只是你自己的私心作祟,你怕说什么话都让我这个第三者听到,哪怕亲一亲也会觉得别扭,而你就因这小小的份别扭想除去我。”
莫仲卿猛地一怔,神情彷佛是被刺中了要害般立时惨白,可随后他的神情却彻底镇定了下来,甚至就连语气也变得坦然了许多,不!是根本不在乎。
“不错,我就是这样。”
白素衣一愣,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