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这小子为何在上山,他又是如何摸到神机营的位置,山上那三百名守卫都是死人么,难道都在刚才一击炸雷中灰飞烟灭了么!
这帮废物!
高公公内心在咆哮,若不是碍于身份他只怕要喝骂出声,此刻,他一张脸已阴沉得可怕,一双眼珠子死死盯住山崖上兀自得意的身影,瞳孔竟在碧色与黑色之间来回交替,宫袍内的每一处肌肉都在不停地颤抖,显见这已是惊极,怒极。
而这神机营的火炮被夺,后果将不堪设想,情况逆转都不为过。
果然,那枚火弹甫一落入阵中,立时、残肢横飞,尸块乱洒,只一个照面便有一两百名南衙禁军顷刻身亡。
这等惨烈的画面让每一个南衙禁军士卒都为之惊颤,而更糟的是,那遭受波及尚未死透的士卒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更有十数名全身燃着熊熊大火的士卒疯一般地向人群冲去。
“救,救救我,啊、救,啊啊—!”
惨烈的痛嚎,燃烧的火人,这些火人此刻已不是同伴,而是一具具恶鬼,将要拉着自己同赴黄泉!
众南衙禁军见着脸色不禁纷纷急变,而比脸色反应更快的是身体,他们几乎下意识地开始急退。
一时间人推人,人挤人,恐慌犹如瘟疫一般蔓延,人群也若潮水一般散开。
“站住!!”
突然,那高德顺凭空一声断喝,响声如雷过耳,让各人身形猛地一顿,跟着眼前一花,便见那眼前十数火人顷刻纷纷倒毙。
出手的是高公公,只是没有人瞧见他是如何出手的。
众人来不及惊讶,就听高公公已高喝道:“一帮废物,难道尉迟德平日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众南衙士卒微微脸红,不过这倒也不能全然怪责他们,毕竟这些火人都是一班同吃同睡,同去一个窑子同抱一个女人的好兄弟,骤见兄弟遇难不能帮忙也就算了,但无论如何不想再去插上一刀。
而有的人虽想顾全大局,更想给他们一个“痛快”,但那“火人”数量委实太多了些,自己英勇上前,只怕还未出手就被另一个抱住,如此一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毕竟无论是谁能在京城当着体面的禁军,领着优渥的奉银,都不会急着去死的,而这般长期“养尊处优”的生活早也消磨了他们的斗志与血性。
不过日日操练的成功犹在,前任统领尉迟德的余威更是迫使他们再次集结。
高公公的面色稍霁,崖上的莫少英面色却不轻松,他本以为这一发火弹便足以震慑人心,将那阵型一举打乱,好让叶千雪趁乱冲出重围。
现在看来只怕不行了,不过没什么不是一炮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再来几炮!休怪我心狠了。
“砰!”
一枚一丈长宽的火弹燃着滚滚黑烟,拖曳着长长的焰尾犹如一条火龙般从崖上扑下,更有几枚火弹紧随其后,与此同时,只听那莫少英大喝道:“蠢女人,你还在等什么。”
崖下叶千雪一听,微一犹豫便一马当先全力冲刺,身后紫云骑也是士气一振,纷纷卯足气力跟随。
南衙禁军见着这等“上下夹攻”的阵仗,人人已是面如土色,那高公公不由大喝出声:“守好你们的阵列!!”
这一句话说得极快,但比话语更快的是高公公突然飞纵的身形。
只听他说到第一个字时,人已高高跃起,胯下马驹禁受不住他这一跃之力,当先跪倒在地。而说到第五个字时,人已纵上几丈高空,竟一掌拍开了火弹,叫它硬生生地改变了轨迹落在了阵外。
而比这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高公公竟没有随着火弹一起落下,而是一手攀附崖壁,再次上纵,看样子竟要直上崖顶。
众南衙禁军和西面崖壁上的北衙禁军看呆了,他们几时见过这等惊世骇俗的武艺,见那高公公孤身攀跃崖顶,不由纷纷大喊:“高公公神勇无双!”
众禁军士气大振,心下也随之镇定,均知只要高公公干掉崖上那人,夺回火炮,那么便奠定了胜局。
至于怒马而来叶家小姐和她身后的紫云骑将士,他们只要全力拖住便可,毕竟联手拖住紫云骑的突围相,较与之拼命要来的简单。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莫少英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委实没有想到临到头来,这姓高的老妖怪竟还有这等杀手锏未曾使出。
凌空攀崖,一纵数丈,这是何等高绝的修为。
莫少英突然说道:“卓坊主快起咒,挑威力最大的。”
监督神机营俘虏的卓于晴一愣:“什么?”
莫少英道:“因为我们有大麻烦了。师弟,弟妹护卓坊主起咒,快!”
那身后监视神机营俘虏的莫、白两人一听面色微变,未及问话就见崖上半空突然幻化出一只三丈来长的半透明巨爪向莫少英当空抓下。
砰!
巨爪这一击自然落空了,但那威势足以震撼崖上的每一个人。
“他奶奶的死太监!”
急纵而开的莫少英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灰,这还未骂爽,就听一旁被自己三人捉住的七十来号神机营士卒纷纷大喊道:“高公公救救我等。”
那高公公望着这群被圈禁的神机营俘虏忽然狞笑了起来,那神色竟益发渗人,那暗暗护着卓于晴的莫仲卿见着面色忽变,急道:“跑,都快跑!”
众神机营俘虏身处之处,乃是用石块围成了一个圈子,莫仲卿说过只要他们不跑便留住性命,可现在这人为何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