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贼李小六今日喝多了些本想回屋歇息,哪想刚睡安稳却遭一个慈眉善目模样俊俏的小子出言恫吓,又见他脚踏自己,横跨于前,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不禁笑骂道:“你是哪门哪院来的棒槌,敢唬你大爷李六?活腻味了?赶紧给老子滚下去!”话音刚落、方待起身动作,却听‘刷’的一声,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把长剑横架于脖颈上。
脖颈间冰冷的剑身质感让李小六瞬间酒醒了大半,扭过头这才看清原来俊俏小子身后还有一位冷面美人跟着。
“两位少侠,哦不,两位大侠,刀剑无眼有话好说,敢问啥、啥事啊?”
李小六虽仍有些摸不清状况,但过得是刀口舐血的生活,知道有刀就是大爷!更何况剑割皮肉已然危及性命,这声音也自然跟着结巴了起来。莫仲卿见着有些好笑,感激地望了一眼白素衣,又转头作势咧嘴邪笑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是回答有半点含糊,我这位朋友的剑说不得就要抖上三抖。”
“是、是!二位大侠,小六子不敢含糊,一定自己知道的说得跟剥了衣裳儿的女人般通透。”
李小六一脸嬉笑谄媚,不经意间平日俗语也随之溜出了嘴边,虽是足见真诚却不料身旁白素衣面色一沉,落在脖颈上的长剑又重上了几分,火辣辣的痛感令他赶忙讨饶道:“别别别!女侠饶命,大侠救命,您家这位要是失手要了小的性命,哪儿还能告诉您要知道的。”
白素衣秀眉一皱,轻喝道:“啐,你闭嘴!”
李小六赶紧双手捂唇,眼巴巴地点头。
哪知白素衣眉头又皱:“手放下,出声。”
“啊?”
白素衣握剑的手又是一沉:“再小点声。”
“哦,好,好。”
“记住,下面就用这个语调回话,高了一分不行,低一分也不行。”
“这,这……好吧,小的谨记。”
这刘小六本想说这不存心难为人吗?但看着白素衣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得哭丧了脸将话吞了回去,可即便如此那搁在脖颈上的剑身却越发沉重,仿佛再如何都讨不得好去,他只觉自己快被玩坏了。
一旁莫仲卿揉了揉鼻子,突然有些同情起这个山贼来:“素衣,算了。”转而轻喝道:“我且问你,昨夜有没抓回一个马尾长发,身穿白袍,上绣淡紫云纹的男子?”
李小六见莫仲卿问完,脖颈上的长剑似乎轻上几分,当即犹如小鸡啄米似地应道:“二位问小的,可就问对人了!是有个男人被带回寨子里头,寨主看上他,今晚就是我们的压寨夫人了。话说啊这男子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娘们儿似的,寨主又怎会相上他呢?要看上也是我这种男人才对。”莫仲卿骤然得知先生还活着顿时放心了大半,又主动过滤掉李小六后半段话语,续道:“此人现下何处?”
“从这里沿道向前,看到寨中最大的堂屋,就在里头同大当家一起坐着呢。”
李小六毕恭毕敬自我感觉不错,却见莫仲卿将自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直到被盯得有些发毛,才见他莫名一笑,道:“嗯,你回答得很好,现在将全身衣裤脱了,要快。”
李小六乍听之下,虎躯一颤,转而微微忸怩会意道:“大大侠!小的不好这口啊,您若是,若是,嗳?不对啊,您家这位不还在身边呢。”
莫仲卿一听之下面色一沉,怒道:“胡说!我只要你脱下外衣裤,另外你还有干净的衣物吗?”
李小六见他回得干脆,一面不禁有些失望,一面匆匆起身脱衣道:“原来是要乔装啊,小的还是有一套换洗衣服在柜子里头,只不过你们要进堂屋呢,还是由我领着好。”
莫仲卿显然不会傻到让他领路,更何况他实在太聒噪了些。这般问完趁他低头解扣分神之际,学着二师兄并掌为刀,将其敲晕了过去。
过得片刻,二人匆匆套上服饰将佩剑藏于床下配上拾来的腰刀,远望倒是有几分形似山贼。莫仲卿刚想领白素衣出门,却复又回到李小六的面前,将其扶上床头,找来麻绳绑好,又将一块破布塞进其口,蒙上被子,然后摸走桌上的门锁,待得两人悄然步出门外,又将门锁合上。他这般刻意为之,只是想起在江陵玲珑阁那幕,不至于让这李小六成为第二个坏事的方少奇,毕竟先有前车之鉴,总需长点记性才对。
二人虽着山贼服饰,可出于谨慎总是挑些人少的路径徐徐潜行,如此倒也一路无惊无险,安全抵达堂屋前。
举目四望之下,只见空地上桌椅鳞次栉比,一排挨着一排,而坐于其上的山贼大多已是醉得不省人事,少数人却是追着仆人打扮的女子肆意调笑取乐。而其后的堂屋大门有数个仆人端着菜肴酒壶进进出出。二人相互一望点了点头,默契地绰起两壶酒水,堂而皇之地跟着人流步入屋内。
屋内人不多,堂上正中位置一虎皮座椅上正做着一位醉酒大汉,看其面相似乎和金彪五有几分相像,瞧其模样应就是李小六口中的大当家或者寨主了。
在他两侧分别摆放着一列紫木矮桌,瞧其精雕细琢的花饰就知能坐在此地的人多半是些山寨内的重要人物,而在右首第一列的紫木矮桌旁便见祁彦之身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