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戈看着余参将那副模样,简直要瞎了眼。
倘若余参将真是当初那窝土匪里头的人,那他如今这装可怜的模样,实在是太恶心人。
“余参将,你解释解释,为何你要怀疑我们是那贼子余虐?那边,四处都是将军身边之人,难不成他们都是瞎子,放任贼人上城楼,靠近将军?”王冉冷冷问道。
余参将被问得一愣,随即万般委屈的朝将军叫了一声:“将军~”那语调,仿若正在承受什么屈辱一般,“将军,在这危急时刻,属下凡事都以将军为重,真没想到那许多,也不是故意针对王公子他们呀。”
孟戟狐疑的盯着余参将看了良久,见将军一直没出声,就道:“余参将,你能爬到参将的位置,不会没一点判断能力。就算是战况紧迫的情况之下,你也不该犯下这种低下的错误。余参将,这该不是你想替你那些混账手下脱罪才寻来的借口吧?”
孟戈这时候,才开始仔细打量起那些跪地的小兵。
王冉手上那一个,孟戈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却没什么大印象。
跪地的六个,跟王冉手上那个差不多。
孟戈瞧不出端倪,就望向了余参将。她一直觉得她认得余参将,余参将的身影再她脑海里头沉浮,答案呼之欲出。
原本,余参将都是以正面示人。孟戈见过余参将的那一次,也都是打的正面。之后,在将军府里边,余参将也都是出现在亮灯之下。
这一会,城墙之上火光不够,时亮时灭。就这般的,孟戈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中瞧见了余参将的侧颜。
这个侧颜,孟戈一辈子不能忘记。哪怕这人烧成灰,孟戈都要扒出来和了屎喂野狗。
这个余参将,不正是当初射杀了孟朗的那个人嘛。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孟戈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直勾勾的盯着余参将,差点没忍住动了手。
所幸,孟戈还记得这里是战场。而她跟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山寨的土匪。
孟戈真想要报仇,就不能跟人家硬拼。人家,现在可是一军之将。
这一点,让孟戈极其恼恨。犯下那等子大罪,这人居然成了将领了。
真不知这个队伍里边选人,都是以什么标准来选的。一班子土匪,竟能成了大军里头的一份子。
军,匪,军匪!军匪不分家。难怪自古以来,就有这么个说法。
原以为,之所以会有这么个说法,是因为大军打入敌国的时候,都会烧杀抢掠,才得了这么个名头。
如今细想,只怕古人说这话的时候,还有这么层意思吧。
有意思。既然这些人就躲在这个队伍里边,孟戈突然就想留下了。
还有什么,比活在仇人眼皮子底下,还要更刺激的么?只有天天儿的看着仇人,孟戈那一枚怨怒的魂魄,才能安分下来。
正在孟戈脑补着一千种复仇之法时,远处传来了一连声叫唤。
“参将大人,余参将?事情办好了没有?楼下那些崽子们就要攻上来了,你们动作倒是快点儿呀。不就是几个瓜娃子嘛。”那人声音略微沙哑,南方口音非常的重,讲的话也非常的粗俗没有顾忌。
怕是他那边光线比较足,没看清此时站在余参将他们跟前的将军等人吧。
那人的叫嚷声,让本就是一副委屈样,等着将军给说法的余参将面色微变。
孟戟踢了踢靠近他脚边跪着的小兵,啧啧道:“哎哟哟,还真是几个瓜娃子呢。可惜,你们下手太次,没把瓜娃子给干掉,反倒自己暴露了。”
王冉那揪着人衣领的手就是一推一松,原本还在城墙上的小兵霎时从城墙上跌落,成了城墙下的一抹亡魂。
余参将看得双眼圆瞪,气鼓鼓着双颊,颈项额上青筋暴起。“王冉小儿,你居然敢伤我得人,简直欺人太甚。我与你拼了。”余参将吼着,就朝王冉冲过去。
将军冷眼旁观,从未出言制止。但他额角同样有青筋暴起,可见也是气到了。
王冉边躲开余参将的攻击,边道:“余参将,刚刚我丢下城墙的两人,都是我亲眼见到他们朝我们暗处弓箭手射箭的人。你要不相信,只管过去检查那两个中箭的弓箭手,他们身上的箭,正是这两人刚刚射过去的。”
余参将打着打着,就被王冉的话惊在了当地。那模样,仿佛当真不知道这件事一般。
孟戈在一边看得有些反胃,暗赞人家演技高超。这样的人,只怕不会安于现状。
就不知,他现在的目标是什么?倘若是大将军的位置,那就好玩了。不知道他有没有那本事。
孟戈突然好想,在那人最得意的时候,再出手了结了他。
想想那酸爽,孟戈就激动。激动的孟戈,都没注意到,孟矛那一双燃着熊熊火光,盯着余参将的眸子。
“参将大人,你怎么还不过去呀?那一边,人就快要打上来了。你快调人过去搭把手呀。”沙哑洪亮的声音从近处传来,震得孟戈他们的耳膜都有些生疼。
这如洪钟般的翁声,让孟戈想起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当初食人狂魔的二大王。
果不其然,那人出现在火光之中时,孟矛就炸了毛,紧紧的扑进了孟戈怀里,小身子瑟瑟发抖。
孟戈的猜测得到了进一步的确认之后,就更坚定了她要留在这一个队伍当中的决心。
只有亲手手刃了这些仇敌,她今后才能毫无牵挂的带着弟弟生活。
也是老天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