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李天启在陆琳琅的门前敲了一下,轻声说道:“琳琅,我回来了。”但里面并没有听到陆琳琅的响动,可能已是睡着了。
他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黑暗中,隐约有个人正坐在圆桌旁的座椅上。
李天启低声叫了一声:“什么人?”难道是此刻刺客联盟的盟主吗?他果然要见自己了。
却听到来人低沉着声音说道:“你身上有我的东西?”
李天启问道:“什么东西?”
那人说道:“一封秘密信笺。”
李天启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你的东西。”
那人说道:“信笺上有红泥封口,盖有皇上御用的刻章。”
李天启说道:“错了,那是玉玺。”他记得陆琳琅说过信笺是盖着玉玺的。
那人笑道:“你们没见过刻章与玉玺的区别。玉玺哪有盖在信封上的,更何况那是封住信封的红蜡。”
李天启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拿了?”
那人说道:“我听黑鱼堂主跟我说,那封信笺就在你手上。交给我吧?”
李天启问道:“难道你就是……”
那人说道:“没错,我就是长孙伯仲。”
李天启伸手往怀里摸了一会,将那油布包的信笺摸了出来,忽而又塞进了怀里,说道:“不对,黑鱼堂主怎么知道?我并没有跟他说起过。”
那人缓缓站了起来,笑道:“果然你倒是机警,不过还是让我套出了消息。”
李天启此时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难道是盟主?”
那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而说道:“我起码知道了三件事:第一件事,皇上给的信笺就在你身上,说明你与当今天子有联系。第二件事,你居然会在盟里找长孙伯仲,要替他送信,也正说明长孙伯仲也会与皇上有联系。否则你不会将信笺交给他。”
那人顿一顿,继续说道:“本来送信的人去了哪里?如你不是与当今天子有联系,那么你是谁?你为何要杀了本是送信之人?这第三件事,就是你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只是寻找娘亲这么简单吧?”
李天启忽然松了口气,说道:“黑鱼堂主,原来是你,你何必要这样神神秘秘的呢?”
那人吓了一跳,说道:“鳄雀堂主你,你……”
“琳琅,出来吧。”李天启在房子里轻喊了一声。
但见人影闪动,一股香风扑鼻而来,陆琳琅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抽出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灯。
那人果然是一身紫衣蒙着脸面的黑鱼堂主,虽然他的腰间此刻并没有佩着金色大剑。
黑鱼堂主的声音有些尴尬道:“鳄雀堂主,你怎么认出我来?”
李天启说道:“就从你那些话语中就可以推测出来啊。”
黑鱼堂主问道:“什么话?”
李天启说道:“我先问你,今夜我去做什么了?”
黑鱼堂主说道:“你去刺杀太子啊。”
李天启又问道:“太子是什么人啊?”
黑鱼堂主说道:“还用问吗?当然是当今皇上的儿子,被册封为太子的皇长子啊。”
李天启继续问道:“那刺客联盟既然派我行刺太子,是不是联盟肯定是与朝廷是分庭抗礼的啊?”
黑鱼堂主说道:“没错,肯定是啊。”
“好。这里先停一停。我现在开始分析其他事情。”李天启看了黑鱼堂主一眼,说道:“我寻娘亲的事,在刺客联盟里,我也只透露给黑鱼堂主你知道,其他人并没有提起过,你既然冒充长孙伯仲,作为长孙伯仲的他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目的呢?黑鱼堂主不会提前将这些对与长孙伯仲来说无关紧要的事告诉吧,这样做又有何用意呢?显然我推测你不是长孙伯仲。”
“嗯,的确不会。”黑鱼堂主笑道:“是我心急,一时怀疑你加入刺客联盟的真实目的了。”
李天启微笑道:“你知道我身上有这样的一封信,我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唯一可能说漏嘴的就是跟黑鱼堂主你,但也并非说漏嘴,我当时可是及时收住了口。但光凭此点,黑鱼堂主就推测出来皇上给予我的信笺就在我身上,也让我着实佩服。”
黑鱼堂主藏在蒙面巾后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他不得不赞叹这李天启小小年纪,心思已如此缜密,真不知是谁的徒弟,居然调教得如此好。
李天启继续说道:“既然不是长孙伯仲,而又是盟里对我熟悉之人,所以我已开始怀疑你就是黑鱼堂主,虽然方才黑灯瞎火只是看到一个黑影。”
黑鱼堂主说道:“你继续说。”
李天启说道:“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黑鱼堂主你安排的,因为你说过,盟内单线联系这个方式。”
黑鱼堂主点头道:“嗯。没错。”
李天启说道:“而且说刺杀太子事后,无论成功与否都要回到这里来,盟主要见我?”
黑鱼堂主笑道:“对。”
李天启忽然笑了,他说道:“既然是盟主要见我,那么此时黑鱼堂主必然会知会长孙伯仲啊,这样一来,他又怎么会冒这样大的风险前来呢?他既然是皇上所派之人,更不可能在此时潜入我的房中找我取信,因为这样也许会让盟主撞见。就如我此前所说的那番话,刺客联盟与朝廷是对抗的。也就是说长孙伯仲应该是皇上派来潜伏在刺客联盟里的。”
黑鱼堂主笑了,“是的。”
李天启说道:“那么,就可以知道,眼前之人并不是长孙伯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