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筠菱带来了童川让凌霄有些意外,他眉头微皱说道:“你们跟着我后面,不要乱说话。”说罢,凌霄就往巷子深处走去,童兰二人紧紧跟上。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巷子旁的店铺住户都关门熄灯,唯独小巷深处还有寥寥火光。
火光在巷子深处,童川走近抬头一看,两个红灯笼中间的门廊上悬有一匾,上面写着弈之坊三个字。兰筠菱告诉他,这是犴城最大的一个赌坊,有很多王孙贵胄来此消遣玩乐。
童川不明白兰筠菱跟着凌霄考官来这里干什么,莫非凌霄也是一个好赌之人?弈之坊门口有一老一少两人,接待他们的是那个二十出头戴一顶灰色圆帽的小厮。
弈之坊原先一定是个大宅院,走进前院就看见一个三层高的砖木小楼,那小楼飞阁流丹,檐牙高啄看上去十分气派。小厮领着他们进入小楼绕过两扇屏风来到一个巨大的厅堂,厅堂里围满了人;厅堂旁边有上下楼用的木制楼梯,楼上设有雅舍,不时便有嘈杂的声音宣泄而出,这坊内形形色色聚集了很多人,玩的品类也很丰富:六博、樗蒲、押宝、花会、字宝等应有尽有。
那小厮见童川三人皆穿长衫斗篷,站在主堂旁迟迟不换取筹码便开口问道:“三位爷似乎是第一次来我们弈之坊,我们这里的项目是犴城中最齐全的,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凌霄又长得高大威猛,活像童兰两人的家长,小厮很会识人所以直接就问的凌霄。
凌霄上下扫了堂内一眼,低声对小厮问道:“袖里有乾坤,我们不是赌钱的,小哥知道哪里有卖面具的吗?”
凌霄说得云里雾里,童川二人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但那小二听后却是眼前一亮,高兴地领着三人往小楼后门走去。
弈之坊是一个典型的朱雀国式大宅院,前院主楼又叫前厅,中间是东西厢房和上房,再后面便是后院。前厅被弈之坊老板改成了赌楼,厢房是供客人们晚上赌累了歇息之用,至于后院便是存放杂物的地方。
童川几人跟着接待小厮从赌楼出来,经过院门沿西厢房门廊往前走,最后穿过上房左侧的一个小通道便来到了后院,途中遇见几个人坐在路旁休息,接待小厮都一一跟他们招呼,应该是赌场豢养打手。
后院中有几株枯树残柳,应该是许久无人打理了。一间小屋孤独地矗在院中,童川猜想可能是个柴房。只见那小厮解下腰间铜钥匙打开小屋的门走了进去,凌霄等人紧随其后。
小屋中间有一张方桌四条长凳,正对面靠墙的位置设有一案,案上摆满了各色面具。小厮随手拿了三张面具递了过来,凌霄结果面具立刻罩在脸上,面具上是一个滑稽的猴子,童川二人忍住没笑也将面具戴上。
小厮见三人佩戴好了面具,便将那中央的桌子挪开,原来那桌子下面地板是活动的,原来这是一个地下室的入口,小厮指着入口石阶对三人说道:“乾坤在内,几位请吧。”
凌霄没有一丝犹豫便走进了地下通道,童川二人刚走下石阶,小厮就合上了活动地板,随后又听见锁门的声音。
“那小哥怎么把门锁了,我们这是去哪里?”通道里光线很暗,童川扯住兰筠菱问道。
“我以前也没来过这里。凌伯伯,我们去哪里?”兰筠菱轻声说道。
“不要说话。”凌霄在前责了一句,童兰二人便再没出声,但是兰筠菱叫此人伯伯就让童川百思不解,凌霄虽然长得高大,但看上去也没到做她伯伯的年龄啊,一会一定问问兰筠菱。
大概下来五六十阶才走到底,底下有一木门,推开一看这个地下密室如同前厅一样大。厅里已经有很多人聚集,每人都脸上带着面具,在左右墙面上指指点点讨论着什么。
童川几人走近一看,那左右墙上都悬挂着同样的图画,那赫然便是犴城大校场中的四象争霸赛的对阵图谱。
“这是赌比赛输赢么?”童川在兰筠菱耳边轻声问道,再愚笨他也明白过来了,这里赌的并非前厅押宝、大小这些个传统的项目,而赌的四象争霸赛每一场输赢。
“应该是吧。”兰筠菱刚一回答,凌霄那个滑稽的猴子脸便转了过来,遂闭口不言。
三人在地下室闲逛的时候,不时有人到庄家那里下注,童川出于好奇装着路过,跟在一个戴狐狸面具的人走了过去,那人从怀中拿出的筹码竟然是乾坤币,只听他对庄家说道:“乾坤五枚,下给死门的黄莽。”说罢,掏出五枚乾坤币递给庄家。
乾坤币不是正常流通的货币,在没遇见猎心前童川闻所未闻,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当初稷浮山的裴耀、红伶,鹿萍丘的黑白双鹰,均可以为了几枚乾坤币卖命,如今这个地下赌庄居然在大量交易着,这弈之坊东家的实力令人叹为观止。但讽刺的是,童川跟着的这厮居然买了自己对手赢。
那庄家收下乾坤币,在一个小本上记录好,返还给下注人一个凭证,说道:“明天应该有七场比赛,贵客还有要下注的么?”
“筹码有限,还是图个稳健。”那狐狸面具的下注人跟着便拿着凭证走开了。
“贵客,您打算给谁下注呢?”庄家叫住童川问道。
童川兜里没有乾坤币,但也硬着头皮问道:“前边那位买的场次双方赔率如何?”
“童川赢一赔十,黄莽赢一赔一,您买谁?”这庄家可能见的人多了,像童川这般打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