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寂静。小雪举着凳子的手定定地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男人?妳的男人......他说的这四个字回音似地在她脑子里来回跑,空洞洞的眼神茫然地迷失了方向。她头顶上的凳子哐当一声掉在身后,双手还保持着空中托举的动作。
“啥?男人?”半晌,她找回声音,苍白无力地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皇离见她这般反应,兀自思疑起来,“我抓的人明明是这样说的啊,他说‘死丫头是我的女人。’没错啊。”
“死丫头......”小雪也跟着沉思起来。好熟悉的三个字啊,记忆里有很熟悉的人一直说她是死丫头。
须臾,她徒然地睁大眼睛,眼瞳缩紧,叫道:“你抓了段千言!”
皇离直直地看她,点头:“原来他叫段千言,我还以为他没名字呢。明明很漂亮的人物却没个名字,多可惜。”他垂下眼帘,隐暗晦深的光在半掩的瞳中流转。
“他大爷的,我说呢......这该死的家伙突然没了踪影,我还以为他离开了。”小雪颤抖的手捂住脸,变调的声音从指缝中飘出,“真是的,亏我还担心他是不是被仇家给杀了,原来......原来他被抓了,真是......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她突然仰起头,张大嘴大笑出声。吓得皇离一惊,差点从榻上跌下来。
皇离怔怔地看着小雪,表情甚是不解和惊讶。他越来越看不懂这女人了,一会儿气急败坏地要杀他,一会儿笑的癫狂,她到底怎么了?人生中第一次对女人感到纳闷的皇离怀疑小雪脑子有病。
其实小雪也不想像个神经病似得在他人面前又吼又叫、又怒又笑,只是她太激动了、太兴奋了、太高兴了。克制不住的好心情一下子涌出胸口,让她大笑不止。太好了,段千言终于被收拾了,他也有一天落入他人之手,真是老天开眼。她心里对他积攒多时的怒气终于一泄而发,她能不高兴地开怀大笑吗?
奈何,她这旁若无睹地开怀大笑让皇离以为这是在向他挑衅。
他当下阴沉下脸,猛地朝地上摔下茶杯。
这一响动马上把笑的魔性的小雪拉回神思,停止笑,不解地看他。
“你怎么了?”她问。
他端起第二个茶杯,送到嘴边,啜饮一口。“妳又叫又笑的,吵死人了,现在安静了,可以谈我们的事了。”
“谈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小雪完全听不懂他说什么,怒过笑过后,脑子平静下来了,她认真想过着家伙抓段千言是为何意。先不说他的话是否真假,单凭段千言的武功,能被抓住的几率是很小的,当然这并不排除像皇离这样隐藏很深的人,他要是抓了段千言,她还是有两分相信的。可是她想不通,他为什么抓人?为什么针对她?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明月老板娘和他是不是联手骗她,这点是她最耿耿于怀的事。“明月老板娘......她一直在骗我吗?”到底没忍住,她问了出来。
皇离转了转杯子,像在观赏杯面的青纹:“也不算骗,妳我第一次见面就让我记住妳了,本来是为了打发无聊时间,我画了一幅妳的画像,让人在东淄暗中找妳。结果让人很感兴趣,嘿。”他细眯双眼,饶有兴味地看她。“派出去的人都说打探不到妳的任何消息,甚至我的部下有人对我说,东淄从来不存在这个人。真是有意思,我亲眼见到的大活人竟然不存在,这只能有两种解释,一是妳身份特殊,在这里隐藏的很深,二是妳是个刚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第一次来东淄。以我对妳的那一点点认识,前者应该属于妳。”
小雪听了,竟冷哼一声:“尊贵的二皇子殿下,你的推断本事真好,还真被你说对了。我乃神女座下的守花使童,因为看不惯你们的奢靡无度,草菅人命,特下凡来代表神来收了你。你这般心机叵测阴谋诡计的危险男人,对世上实在是一件危害,简直影响了人们的思想,影响了社会的风气,影响了地球的旋转,不收你简直是天理难容,世所难容。所以啊殿下,为了我们的安全,为了地球的安危,你还是英勇就义牺牲自我来拯救世界吧,创造美好未来树立人类榜样,以血肉之躯铸就精神长城。相信千万子民一定会歌颂传扬你那可歌可泣的伟大牺牲精神。对吧?殿下,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本使童在这里替万民谢谢你,神女也会为你超度的。”
一通胡言乱语胡编乱造下来,小雪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真挚感情流表言语间。听得人愣了好久、好久也没从她的话语里走出来。
半会后,皇离发愣空洞的眼神闪现光彩,随后便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妳真是......太好玩了。很对我口味。”
小雪一阵恶寒淋漓。“说了那么多,笑也笑够了。说吧,你和明月那女人联合起来骗我有什么目的?还有,抓段千言干什么?见他长得好看想招为男宠吗?”
皇离噗地一声又笑了几声,颤着肩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圆鼓鼓的东西,扔向小雪。“自己看吧。”他痞气十足的说着。
小雪接住那东西,拈起放在头顶,对着天花板上的夜明珠细看,啧啧几声:“真是好东西,璞玉明辉,这玩意儿被用来作挂饰太浪费了,你这皇子当的真奢靡。”她目中无人的嘲讽对方,没有听到任何大胆之类的训斥,看来这这位帝国皇子非同一般啊。
手上的东西是一颗价值连城的水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