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雨湿,周围到处都是潮湿的气息。高大的京都城,是东麓太祖皇帝从西边的交城,迁到此地的。史书上有记载:“元庆七年五月,太祖帝迁都于京。”而今算来,已经有五十个春秋了。
城楼下不时有官兵来回巡视,就是想要进城的百姓,也被赶到了一旁。何时开城门,只等待端木康的命令。此时君颢下得马儿,望着曾经的京都城。不觉生出许多感慨,一年之后还会再来。
“他们把守的很是严谨,”萧易寒在旁说道,“公子,不如我们从东华门进去。哪里素来守卫松懈,而且又距离正阳殿很近。尺素姑娘若是有接应,定然会从哪里出城的。”
当初已经递了书信,要尺素准备好的。而且看着守卫忽然增多,君颢便想着端木康定是有所防备的。既然西直门无法攻下,那便转头去往东华门。柳子煜说的没错,他们还要尺素接应呢。
可是当君颢刚要调转马头的时候,却听得柳子煜高声阻拦:“如今尚未出兵,怎知胜负?眼下陈国已经过了亚关口,马上就要到这里了。此时若是离开,还怎么与陈国汇合?”
亚关口距离西直门不过三十里,探子来报,说是陈国正在与西戎进行作战。硝烟一片,战火弥漫。再次望着城头,仍然不见城里有任何动静。起初派了林一凡进城召集兵马,也未有行动。
是不是林一凡路上遇到了危险,还是被抓住了呢。君颢在心里细细的做着分析:若是从西直门进,便无法与尺素汇合。若是进了东华门,也就与陈国失之交臂,会让陈国误会不守信用的。
此时西边的天空,乌云黑压压的压将下来。伴随着一道闪电,噼里啪啦的划过长空。宛如撕了一个血口子,天空发出沉痛的呜咽声。才不过晌午,天气这么快就变了。
“报——”很快,一个探子飞奔而至,“粮仓着火了!”什么?粮仓着火了?才一听到这个消息,君颢立刻便恼了起来:“该死的端木康!在背后袭击!传令下去,立刻进攻城池!”
焚烧粮仓,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君颢才没有那么愚蠢,他要一下子夺回京都。自然不会在意那些粮食,只是派了一支小队前去救援。他本欲在此等候王启波,却没料到会是如此。
盛怒之下,他便要立刻挥师进城。谁知萧易寒骑着快马,堵在君颢面前,不依不饶道:“此时城内情况究竟如何,还不知晓,如此贸然进去。只恐中计,还望皇上三思……”
常年在外带兵的萧易寒,自然知道。这必然是端木康火烧粮仓,然后引得君颢发怒攻城。只是王启波还没有来到,如果没有他的支援。就算是进了城,也只能是惨败。
“你说怎么办?”君颢望着陈楼紧闭的大门,愤恨的握紧了拳头。本来从陈戈岭和玉池找到的人,也都不是很多。兵器也都不全,萧易寒所言甚是有理。为今之计,只好继续等着了。
风儿渐渐地小了一些,柳子煜眯起眼睛。看着城楼上的守卫,不觉劝解道:“还是去往东华门最好,不然在此消耗下去,只怕兄弟们的士气会懈怠。”柳子煜统领御林军,自然也深谙用兵之道。
下雨了,雨势很小。不紧不慢的交织在半空,荡涤着空中的暑热。城楼上的旗子被雨水打湿,懒散的贴在旗杆上。那些士兵还在直挺挺的守卫着,看得出来,端木康还是很有心思的。
从早晨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天的时间了。城内的尺素没有消息,城外的王启波还在于西戎苦战。君颢还真是有些气馁,他望着坐在树下避雨的兄弟,顿时想到了一个主意。
“萧郎,你在这里等着王启波,”君颢吩咐道,“我和子煜这便去西直门,或许尺素哪里会有消息的。”两条路线,这样谁都不会错过。也会让西戎误以为,君颢撤去了兵力,自然就松懈了。
正在他给众人分派任务的时候,却听得空中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君颢抬头去看,竟然是一只白鸽!他欣喜的伸出手来接,果然见得鸽腿上的一张字条:西直门,康王府,尺素书。
再仔细看去,鸽腿上还绑着一块小小的玉佩。玉佩上是一幅图案。图案上绘着西戎的祥瑞——麋鹿。君颢自然是认得的,拥有这块玉佩的人,是可以随意出入城门的。因为这张图案代表着西戎皇族。
此时君颢喜不自胜,他立刻快马朝着西直门飞奔。一路上尽管是雨声细密,可在他看来确是分为欣喜。在西戎得到这样的玉佩,还真是不容易。尺素费了这番心思,的确是不易。
说起来这块玉佩,还要依赖于纤云的功劳。当初端木康要尺素接应纤云的时候,尺素便求了纤云,一定要拿到这块儿玉佩。要君颢进城才可,那时纤云不同意。却是架不住尺素的苦苦哀求。
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复国是最重要的。纤云还是拿出了玉佩,她一面盼着复国成功,却又盼着不要伤害端木康。纠结的心儿,都只是纤云那颗依恋着端木康的心。
西直门地处西北方向,果然是守卫稀松。可到底城门深闭,城楼上还驾着几门大炮。比得东华门更是难攻,不过却是距离正阳殿是最近的。“开门!”君颢冲着城楼大喊,“我是来为大汗奔丧的!快些开门!”
叫嚷了半天,才有将领开门来看。立刻冲着君颢拱手行礼:“失礼之处,还望公子见谅。”这番客气的模样,让君颢甚是满足。他只恐被怀疑,立刻飞身上马,消失在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