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安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模糊,还有从未体验过的虚软感,他的手掌按在额头,来回揉着,手肘突然像是碰到了什么,他一惊,看过去,一个披着长发的脑袋,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清香。
是鹿郁。
正趴在他的床头边,睡的正香,手背枕着脸侧,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难受,身子微微倾斜着,两只露在外面的脚丫蜷缩着,也难怪会不舒服。
她的脸庞就在他的耳畔,她的一只手还盖在他的胳膊上,她的鼾声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里,还有呼吸的声音,温暖的气息,带着唇齿间的清香,她亮晶晶的口水留在自己的手背上,她无意识的舔舔嘴唇,嘟囔着嘴巴,似乎在睡梦里也吃着零食。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家安带着疑问望向四周,看到了昨天新买的脸盆和一条粉色毛巾正搁在床边上,还有淡淡的热气从脸盆里冒出来。
他这才感到枕头旁边掉落着另一条毛巾,毛巾里的水渗透了被褥,让他有些不舒服,他看到窗帘缝隙间透出来的熹微的晨光,又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六点多的时候,凌晨,他忘记自己是几点回来的了,甚至连自己回来的记忆都没有了,推测大概睡了又几个小时吧。
他叹了口气,还想再睡一会,可脑子却立刻被昨晚上的经历给占据了,他将那些统统都压回去,不愿在故伎重演的去想些没有答案或者现在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唯一让他在意的是在那个未知的黑暗中,他并没有见到前两次的红发女子,其他的怪物雷电裂缝影子,统统都先放到一边去,或许那些预示着某种征兆,而且可能都与他有关系,但现在他也只是想要好好的让脑袋放空一下。
有一方面的原因是他不想再想起那份痛苦了,连精神都恍惚掉的莫名而来的痛苦了。
他现在都有一些隐隐的痛楚,他当时几乎以为身体要被撕裂掉了,还有那种燃烧的灼痛,还清晰的烙印在他的身上。
陈家安轻轻碰了碰女孩,想要让她到床上去睡,女孩扭动了一下,没有起来的意思,他凑过去,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她猛地惊醒,从床上跳起来,脑袋呯地一声撞在上铺的窗沿上,她啊地一声揉着脑袋恼火而茫然的四望,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
“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她打着哈欠很没有精神的说道,“我可是照顾了你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啊,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还要谢谢你的照顾。”他微微笑着说道:“我应该是半夜回来的吧,我记得自己应该没有吵到你,你当时应该睡的挺好。”
“是睡的挺好,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我还是被你吵醒了啊。”她叹口气,拨弄着头发懒洋洋的说道。
“怎么回事了我。”陈家安确实是有点都不记得了。
“我听到你哼哼了,虽然声音是不大,但一直都哼哼,还哼的阴阳顿挫的就是你的不是了,我睡得再怎么熟也被你给吵醒了。”
“我哼哼了?”
“不是哼哼,还扭来扭去的,我下来看的时候,看到你那痛苦的样子都被吓了一大跳,我以为你受伤了还是怎么的,虽然你脸色看起来还好,但我摸你脸的时候,烫的要命,我还以为你发烧发糊涂了呢,毕竟奇迹者虽然不会那么容易感冒,但只要一感冒,就是很厉害的,但我又不能把你往普通的医院送,就只能先看看情况,我大半夜黑漆马虎的去楼上接了水给你用毛巾降温,来回好几趟,不过总算是渐渐的恢复正常,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陈家安就听着鹿郁说了一大堆,只点头,随后回答道:“好了,就是稍微有点没有精神,其他的都好了,辛苦你了。”
“可不是吗,真是辛苦了啊。”她打着哈欠,活动着脖颈,“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在你的床边睡着了,我都困的没心爬回到自己的床上了,脖子现在都有点酸疼了。”
“要不然我帮你揉揉。”他坐起来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再睡一会吧,也上去睡觉了,白天的时候就不要叫我了,我要睡到自然醒,六楼的装修,你到时候有空去看一看就好了。”
“行,你去睡吧。”他随后又问了一句,很随意的,“我当时还有什么状况吗?我有说什么……胡话吗?”
鹿郁低下头,又探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歪歪头,欲言又止,最最后说道:“呃,没有。”
然后就自顾自的爬去了上铺。
陈家安见他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可他没有再问。
他也没有想要把昨晚的乃至于前晚的经历说给她,虽然觉得应该能得到一点什么,她毕竟要比他知道的多,可最后还是作罢了,有些无从解释的感觉,说了一个两个,又要说明更多。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已经没有什么睡意了,困乏和模糊的精神不振也已经恢复了,他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状态,看看时间快八点了,起床,上铺的鹿郁似乎又再次进入了梦乡,他轻轻的出去,把门带上,在外面门口的小板凳上坐下,呼吸着早晨微凉又清新的空气,去鹿郁家六楼,装修的的人还没有来,他洗了一把脸,又一口气喝了她的一瓶冷藏果汁,然后离开和老大爷打了一会太极。
最终坐在早餐摊子上,吃了几个包子,喝了两碗豆腐脑,天台才感觉到时真真正正的恢复了,那经历和感觉依然深刻,却已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