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是当初的我了。”细腿曲的目光变得锋利,一口白牙死死地咬在一起。
有声音在天际咆哮。
龙首张开了布满利齿的嘴,金霞从虚空之中绽放,连被搅碎的云此时也被烧的通红。
“这以九龙化龙首的诀印很强”
“闻所未闻。”逐鹿阁少阁主微微发愣。
细腿曲忽然振臂而起,携着巨大的黄金龙首向前,迎向了毫无动作的南五笔然后狠狠地落下。那一日,若不是太虚遗族追他们到东州,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龙首咆哮而来,张开了嘴讲锋利无比的巨齿朝向南五笔,浓烈的气势澎湃如海,压向了其俯视的一切。
南五笔眯着眼,未曾看向那龙首,似乎他根本就看不见,他的目光时而清澈时而深邃,就像在旋转的日光下的黑曜石。
“不躲?”寒良斜着眸子看向南五笔。
“这家伙该不会觉得以肉身就能抗住吧?”
“真的没有出手,连灵气都安静了。”
细腿曲在龙首所散发的金色光芒下看不清南五笔的身影,他捏着决印一往无前,再也没有了刚交手时候的淡定,他恨透了太虚家的人。
天空仿佛变得阴沉,但烈日其实仍在。
“活着和没死是有区别的,十五年里的南婉儿只能算是没死,而今天的南婉儿想要活着。”十五岁的南婉儿静静地看着南五笔,脸庞的泪痕还是湿润的,“让我跟他走吧,哥哥。”
南五笔侧过了头,目光看向不远处那个局促的年轻人:“就是他?你放弃我太虚遗族的荣耀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人?他当日都没有资格进入逐鹿赛场,又如何配得上太虚遗族的身份?”
南婉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细腿曲:“配不上太虚遗族又如何,他配的上我就足够了,你们需要的是家族荣耀,可我只想过开心的日子。”
“你走不了的,爷爷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你们逃出城去,也躲不过太虚遗族的追查。”
南婉儿的眼眶忽然涌出两行清泪,然后抓住了南五笔的手:“我不怕,就算一直逃难也好,只要跟他在一起我都不怕。”
“我帮不了你,这件事不要再提!”
“我不是求你帮我的,哥哥。”
“那你说为何来求我?”南五笔微微愣住,不知道妹妹究竟要做什么。
“逃出去是我们的事,我今日来只是希望你同意,因为这个家里只有哥哥真心疼爱我,所以我希望我离开是你也认为对的决定。”
北苍之内,而南五笔终于动了,他毫无惧色地伸出来了右手,眼眸死死地盯紧了细腿曲:“对的决定……这就是你认为对的决定吗?”
猛然之间,空地之上的气息骤变,咆哮龙首周围的灵气被一座突然显露的石门吸食的一干二净。
“那是……”
“完整的虚空之门。”
太虚家主看到此幕也微微有些惊讶:“果然,我太虚家的传承经久不衰。”
凝聚了虚空之力的大门吞噬了风和雨,如同地狱入口一样将死亡暴露在这世间,镌刻在门上的神秘咒印闪烁着鲜血一样骇人的红色。
“中州有一条河干了,就变得再也不是一条河,如果西州没有雨了,就再也不是西州,摘星峰塌了就再也不是摘星峰,可那又怎样?”
细腿曲微微皱眉:“什么?”
“北海没了海水也就不再是北海,你可以挡住我的虚空之掌就再也不是当初的你,可那又怎样,”南五笔的目光变得有些麻木,麻木中偷着愤怒,“婉儿她再也回不来了,即使是你强大了,可该由你守护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细腿曲闻声一颤,心脏骤然紧缩。
烈日仍在的阴天之下,虚空之门贪婪地朝着细腿曲打开了大门,从其中猛然涌出一股灼热的气流。
黄金龙首咆哮着、挣扎着,张开了血盆大口,却被那扇开在天际的虚空之门轻易地吞噬了进去。
“古来今往,有同境界之人可以挡住虚空之门吗?”万江长宫的宫主阴森地笑出了声,“没想到两个后辈之间的交手还挺精彩。”
寒良也微微眯起了眼:“古来今往,没人能挡得住虚空之门。”
细腿曲在那猛然打开的门下一动不动,他还沉浸在南五笔刚才的话中,没错,就算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可婉儿终究回不来了,那么他的改变又有什么用?
南五笔轻轻呼出一口气,将那虚空之门彻底释放。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清风从平地生起,轻易地将那灼热的气息和那扇烙印虚空的大门包裹了起来。
正热血沸腾的木柯气急败坏,转头看向了后边林子里坐着的一个抽烟的老头。当那扇门如何挣脱都不能撕碎那道清风之时,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寻到了他。
“阁下……”
“嗯,还跟我整文言腔。”老头提着烟杆儿迈着步子走了过来,一头银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要不是我来的即时,我北苍剑山开业大吉的日子就染上血了。”
“放屁!”木柯忽然从林子里蹦哒出来,绕开了李听雨之后指着那老头,“他放屁,他蹲在旁边儿看的不知多带劲!”
“嗯?”
木柯被他的眼神吓得汗毛直立:“你……你要干啥?”
“臭小子,知不知道尊老爱幼!”老头忽然一动,一把揪住了木柯的耳朵,将其按倒在地,然后美滋滋地坐在了他身上。
气急败坏的木柯挣扎了几下都不能动弹:“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