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竞月心中一跳,什么叫作“活尸攻城”?难不成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当真会有这等鬼神之事生?他正待细问清楚,那百姓却已逃得远了,再看玉门关下的军士里三层外三层将城门堵住,还有不少军士正从关上赶下来增援,可见的确是出了极大的麻烦。
要知道这玉门关乃是西北三道防线中的第一道,可谓是至关紧要,绝不能出什么意外。先竞月一时也顾不得义庄那边,径直赶去城门方向,却被围堵在城门口的军士挡住视线,看不清楚城门门洞里的情况。他急忙跃到街道旁的一座石屋上,才看到门洞里翻倒了一辆破烂不堪的马车,拉车的马早已被撕扯成十片碎尸,弄得马车上到处是血,而在马车旁边则是十来个像乞丐一样的“人”,浑身肮脏不堪,仿佛刚从泥土里挖出来似的,正不顾死活地往玉门关里扑来,却被众军士手中的关刀阻拦,割得遍体鳞伤。
先竞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这十来个“人”的举止动作,竟和方才那具无头尸极为相似,难道全部都是诈尸的尸体?只见当中一“人”早已被关刀割破了双腿,仍在地上奋力爬行,伴随着众军士的关刀劈落,更是将他砍得伤痕累累,却依然生猛如初,伸手去抓军士们的双腿。还有一个“人”脖子早已被砍断,一颗脑袋歪垂在身后,全靠脖子上的一点皮肉连接,但身体却是行动如常,面对众军士手中的关刀,居然一次又一次地飞扑而来。
显而易见,这些根本就不是活人,用方才那个百姓的话来说,全部都是“活尸”。虽然此时的城门口少说也有一两百名军士,但面对这些杀不死的活尸,军士们竟是越战越怕,恐惧之情逐渐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当中有军士忍不住喝骂道:“去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撞了什么邪?”话音落处,便有军士心胆俱寒,先后退了下来。
屋顶上的先竞月已看清情况,幸好除了这十来具活尸之外,玉门关外此时便再无其它威胁,而众军士虽然没被这些活尸击败,却已被自己内心里的恐惧击败。先竞月深知这些活尸的力量和度远胜常人,普通的军士极难对付,当即便从屋顶上直冲上去,一口气跳到活尸身后的那辆马车上,继而手起刀落,当场便将一具活尸劈作两片。
看到这个白衣青年从天而降、一刀毙敌,众军士惊骇之余,顿时士气大振,连忙奋力探出手中关刀,将剩下的活尸往城门门洞里逼退。先竞月手中偃月刀不停,紧接着又是两招“独劈华山”,将另外两具活尸的劈成两片。要知道如今围城门口对抗活尸的这些军士,至少也是十打一的局面,任凭这些活尸的力道再大、度再快,众军士关刀在手,本不该如此吃力,却因心中的恐惧作祟,这才僵持至今。此刻见到先竞月如此神威,众军士惧意一去,相继力进攻,七八柄关刀挺上,顿时便将一具活尸钉死在城墙上。
如此一来,先竞月众军士联手出刀,不过片刻工夫便已制服七八具活尸。他心知此事来得古怪,需得留下一两具活尸查验,当即俯身出刀,将一具活尸的双腿齐膝斩断。眼见这具活尸仍在地上爬行,想要用双臂来抓人,他又劈出两刀,将活尸的双臂也给斩断。旁边的军士更是找来铁链和绳索,合力将剩下几具活尸紧紧捆绑起来。
眼见这场动乱就此平息,先竞月才得空询问缘由。原来就在不久前,一辆马车由玉门关外驶来,守城的军士照例盘查,不料马车的车厢里突然破裂,从里面钻出好几具活尸,当场便将那马车车夫扯了个稀烂,几名盘查的军士触不及防,也相继遭了毒手。幸好驻守在城墙上的军士及时赶来,这才叠成人墙,将马车里的这些活尸尽数堵在城门门洞里。
至于这些尸体为何能够“死而复生”,先竞月一时也不去探究,按照众军士的说法,分明是有人心怀不轨,将这些活尸用马车运送过来,而那马车车夫多半也被蒙在鼓里,这才白白赔上一条性命。然而面对玉门关的这十万驻军,区区十来具活尸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对方搞出这样一幕,究竟又有什么意图?
正思索间,城墙上已有军士传下号令,说奉6将军之令,玉门关从即刻起封闭,严禁一切人等出入,同时加强一倍的守卫,不可再有丝毫差池。先竞月记得义庄里还有周师爷一行人,自己在城门口这一耽搁,他们多半已是凶多吉少,急忙招呼一队军士赶去街道外的义庄。谁知众人来到义庄门口,却听到里面有打斗声传来,显然是周师爷等人还在奋战,先竞月心中一宽,急忙冲进屋里。
只见屋里的周师爷腿上受伤,正躲在屋里的角落,身旁还有七八名带伤的军士。而屋子当中则是一具横冲直撞的活尸,正和一个俊俏的胡服男子游斗;定睛一看,却是个女子髻起长,又穿了胡人男装,正是亲军都尉府安插在此地的眼线李刘氏。先竞月不料这李刘氏居然出现在此,再看和她游斗的那具活尸,对她却仿佛没什么兴趣,总是想要扑向角落里的周师爷等人,可是它每次刚一迈步,便被李刘氏抛出的棺材板砸中;想要回身去将李刘氏击毙,却又被她展开轻功游走在棺材堆里,怎么也追她不上。
先竞月当即上前,只一刀便将那具活尸从中劈开,分成两片在地上挣扎。李刘氏松下一口大气,看见是先竞月来了,顿时喜出望外,正要开口招呼,先竞月已向她递了一个眼色,叮嘱她莫要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