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老天爷也不想李成秀问这些无谓的事,突然刮起了大风,憋了一晚上黑的老天终出拍出了几个火花,噼噼啪啪的闪电声从远至近游来,其中一个啪地落在皇帝、皇后倚身的大石上。那石头也是颇为古怪,一记闪电打在上面,竟是炸裂开了,碎石飞溅大家连忙避闪。
暴雨倾刻便至,哗啦啦的从天而降,似有人端着大盆往下倒似的。
李成秀拖了孙铛的尸体走进了藏身的巨石下,皇后嫌恶地瞥了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看到孙铛的尸体,钱庸激灵灵地抖了一下,怯怯地看了李成秀一眼然后往旁边挪了挪。
将孙铛的尸体安置好,李成秀坐在角落里望着如珠帘一般的雨幕出神,她在考虑自己何去何从。首先,她被方喻侵害凌辱之事已经昭然于众,皇室必定不容,武旦肯定也觉得颜面无光……要解决这件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杀死便好。说实在的,依照她现在的武力值,想要办到这件事并不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但是,李成秀不想这么多。一来下不去手,二来又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可以借此机会离开,走得远远的,将“李成秀”抛却,从今往后便做真正的自己。可是,每当这个想法占了上风的时候,李成秀的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冒出老爹和老娘的身影,他们的一嗔一怒,一喜一悲,像一把在她的心头不停地来回划拉。
在上辈子,李成秀听到过一种说法,把人比成一树,父母便是那树干,子女便是那树枝,树干发出的枝丫注定是要离开树干的。对于这种说法李成秀是深以为然,所以在前世她便早早地奔离了父母,自由自在地在外逍遥,直到那一天突降噩耗,一场天灾夺去了她所有亲人的性命。到那时候,李成秀知道,树干长出的枝丫确实是注定要奔离树干,但是它的根本却始终连着树干。
——当年初闻噩耗的撕心裂肺尚还记忆犹新。
可是不走……
早听说皇宫的人都不是人,勾心斗角差之便是生死之劫,为了争夺那个位置儿子算计老子,老子算计儿子,兄弟勾引嫂子……
若是不走,便要在这么一堆恶心的人中间生活一辈子,随时随地处在斗争的漩涡里,说不定哪天便会被陷害致死。光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不知不觉地,暴雨结束了,而李成秀还没有拿定主意。
正犹豫不定时,李成秀的耳朵动了动,她听到了一些不同时雨水的声音,似又有人来了。
飞快地闪出巨石,李成秀躲在暗处悄悄地观察,只见得无数火把从西南的方向延绵而来,一边走,还一边往天空中放烟花。那炫丽的烟花,在雨过天晴的夜空中可真好看。
“是薛公爷!”有人认出了那烟花所代表的含意,兴奋的叫着。这是与孙铛一起来的兵士,是他们将李成秀他们从李大老爷的追击中救下的,他们都还活着,只有孙铛一个人没了。也不知道孙铛有些什么奇遇,更不知道把他安排来找李成秀的人是怎么安排的,似乎这些兵士对他的死并不怎么上心——尤其是在听了李成秀的故事后,便更是不以为然了。
“公爷!公爷!”其中一个兵士冲了出去,冲着来人使劲地挥手,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地喊:“我们在这里!公爷,皇上、皇后在这里。”
竟是直接把李成秀省略了,想来他们觉得李成秀这个太子妃也做不长久了吧?也是,她身上有那样的故事,一般的男人都不能容。
似乎听到了兵士的呼喊,火龙拐了一个弯儿直直地朝这边插来,待近了些便有十几骑先飞而来。那位远迎的兵士迎上对方,对着这里比比划划,接着那十几骑便飞快地冲了过来。
李成秀不着痕迹地将青锋剑握在了手中,与六生、九生交待了一句:“一会儿若是见势不对,赶紧带昌哥走。”
许家姐妹微微一愣,却也点了点头,表示听从李成秀的话。
李成秀往旁边挪了挪,给许家姐妹留下了足够的逃跑空间,又很巧妙地挡住了迎敌的门户。
待那十几骑走得近了些,李成秀也认出来了,确实是薛慕轩带来的人。不过,李成秀并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这一路行来,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令她意料之外的事了。斜了一眼右侧,比如说我们的李大老爷。
“太子妃?”薛慕轩乍见李成秀提着把长剑如岳临渊般站在门户口,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图,不由得暗自失笑:“若真是强敌来犯,她挡在前面有什么用?”
心里虽是这般笑着李成秀,面上在初始的一滞后便恢复如常,郑重其事地向李成秀行了一礼:“微臣见过太子妃,微臣救驾来迟,还请太子妃殿下恕罪。”
“救驾的?”李成秀微笑道。这话无疑使得薛慕轩心中有很大的冲击,他又是一怔愣。李成秀也不等薛幕轩的剖白和解释,只将身体微微一侧:“驾在里面,去救吧!”
驾在里面,去救吧!
这是什么怪话?
在书院时李成秀待薛慕轩都是嬉皮笑脸的,后来到了长安两个人仅有的几次见面也都是在正式的场合,也不便“真情流露”,不过虽是一本正经,却也不至于这么淡漠疏离。是以,李成秀这般的模样,好叫薛慕轩没法适应。
很想问一句李成秀“怎么了?”却是又理智地压下了。
点点头,薛慕轩弯腰进了里面,又与皇帝、皇后见过,再说了许多请罪、剖白的话,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