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稍多时,观国公府。
荆词仰视着眼前整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宽阔大气,飞檐高翘,一点也不比杨府差。
丫鬟们将杨寿雁和荆词等人引进去,带至内堂。
内堂早坐了些人,主座上是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旁边坐着一妇人。荆词认得那妇人,她是上回来杨府拜年的长宁公主的婆婆,这么看来,想必她身旁的男子就是观国公了。
“雁儿携幺妹见过观国公。”杨寿雁福身行礼,荆词随之。
“堂妹快快请起。”座上的男子道,男子看了她们一眼,叹声道:“唉,堂伯身子可好些?”
“还是老样子,医师说恐怕治不好了。”
“唉——这么说来,杨府得你扛着了。”观国公感叹,眼光扫到荆词身上,“这就是四娘?”
荆词福了福身。
“过得真快啊。”
“阿郎总不能叫堂妹们站着说话吧?大娘、四娘快入座。”观国公身旁的妇人言笑晏晏。
面容姣好的丫鬟们为她们斟了一壶蒙顶茶,又端了好些五花八门的点心。
“观国公府上近来可好?”
“老样子。”
杨寿雁淡笑点点头,“旁边的公主府还平静吗?”
长宁公主嫁作观国公的儿媳妇,韦后为女儿在观国公府旁边大兴土木,建造了广阔富丽的公主府。
“终究是韦后之女,有些事不得不避着。”观国公如实道。
观国公夫人道:“不过依我看来,她大有嫁鸡随鸡之势,长宁是聪明的女子,知道她的一双儿女唯有依靠杨家方能平安长久。”
“咱们且行且看吧。”
杨氏一族中,如今联系最为紧密的就是在长安的将军杨府和观国公府。这两府才是真正的唇亡齿寒,毕竟说到底是一家。
杨寿雁此番来明面上说是拜访,实则是请观国公指示。杨知庆瘫痪前,杨家事宜是由观国公和杨知庆二人秘密商谈的。另外最重要的是,杨寿雁前来探观国公的态度,对杨寿雁持家的态度。
“此事我知道,”观国公点了点头,“堂婶派人来说了,将来四娘招女婿入赘。我的看法是,在此之前,你先代为掌家是良策。”
杨寿雁神色一滞,府里那个老狐狸竟然来这么一手。
消息既已探得,也只能如此。
“竟然来了府上,不去一趟公主府不合适。”杨寿雁起身,“堂妹顺道去拜访一下长宁公主。”
观国公和观国公夫人点头,以示认同。
…………
观国公府与长宁公主府相邻,有一个跨院相连相通。
不过按照礼数,杨寿雁出了国公府,方从府门入长宁公主府。
长宁公主府外观虽未争去国公府的风头,但里面装潢极其奢华,入眼无不富贵华美,荆词不禁暗暗感叹,这才叫富可敌国。
“见过长宁公主。”
“雁儿,当真许久没见了。”长宁公主一把将她扶起来,笑意不觉充满了艳丽的面容。
“是啊,有一年多了,公主过得愈发滋润。”
“你就知道打趣我。”
年少之时,杨寿雁曾做过长宁公主的伴读,故而二人有年少的交情。
“我是清闲人,不像你,日理万机,每日处理各种要事。”
“清闲好啊,不用操心,要不了多久我也可以回胡家清闲了。”杨寿雁淡笑。
长宁公主神色颇为不解,倏而转念一想,原来是那么回事,遂道:“雁儿你总是这般好强,熟不知清闲可贵。唉,还记得儿时,母后说我的性子一点也不像她的女儿,反倒你更像她的女儿。”
说起少年往事,杨寿雁忍不住笑出声,“那时你还耿耿于怀了好久。”
“这也是为何我终究不及安乐得母后欢心的原因。”愁绪不觉浮上长宁公主的面容。
“但圣上和皇后赐给你的东西一点不比安乐公主少。”
“那是心里有愧。”长宁公主冷冷扯了扯嘴角。
…………
二人聊了好一会儿。
丫鬟通传太平公主之子薛崇简拜访。
长宁公主点了点头,应允其入内。
片刻……
一抹身形矫健的身影大步走进来。
“见过长宁公主。”薛崇简毕恭毕敬作揖道。
长宁公主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薛二郎有何贵干?”
薛崇简顿了顿,“城南那块地……”
“说起那块地我就来气,”长宁公主打断他,“太平长公主不能仗着自己是本公主的姑姑就这般强取豪夺啊,那块地原本是我先看上的。”
薛崇简未语,朝身后的小厮抬了抬手。
片刻,丫鬟呈着大大小小的锦盒鱼贯而入,手中皆是礼品。
“这是作甚?”座上的长宁公主冷眼道。
“这些稀珍品是母亲赠给您的,还请长宁公主割爱。”
“哼,”长宁公主无奈地冷哼一声,“那块地临近曲江,是我给我家洄儿弱冠之后建造府邸所用,如若太平公主能物色到更好的地盘给我家洄儿,城南那块地我倒是愿意双手奉上。”
“这……”
“否则免谈。”
薛崇简无奈摇头,“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辞。”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长宁公主立即对杨寿雁哼声道:“你瞧瞧,若那块地是安乐的,太平公主还会如此么?”
“亏长宁你还是做了母亲的人,”杨寿雁笑道:“皇后如今只有你们两个亲生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个道理你岂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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