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字号包厢。
“真巧,祖母、长姐,你们也来了。”荆词进门,脸上五官已恢复女子的细致模样。
“杨府诸位娘子,新年如意。”
荆词身后的崔琞、李隆范、李隆基作揖问候。
座位上的娘子们皆起身回礼。
“我说呢,派人叫你你却不在府里,原来和这几位郎君小叙啊。”老太太精明的目光在三位男子间来回打量。
“这位是崔琞,商人,这位是相王府的李四朗,这位是……”荆词看向杨寿雁,“相王爷的三郎临淄王。”
“大名鼎鼎的临淄王李三郎谁不认得,”杨寿雁淡笑着道:“听说李三郎调到了潞州,路途遥远,天寒地冻,回来一趟挺不容易啊。”
“还好,全当游山玩水。”
“哈哈——这可是名副其实的热血男儿啊。”
荆词道:“潞州这半年来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皆出自李三郎的手笔,他可是真正有志气才干的王爷。”
“诸位别站着,都入座啊,不介意同咱们这群娘子们同席吧?”杨寿雁示意丫鬟拉开椅子请客人入席。
几人倒是毫不犹豫地坐下了,丫鬟自觉地为众人一一斟上酒,小二上了几道菜。
“这位崔郎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咱们家四娘多亏你照顾,我在此先行谢过。”杨寿雁端庄地举起酒杯喝酒感谢。
“杨大娘客气了,我和杨四娘相识多时,朋友间,都是应该的。”崔琞点头。
恰巧,李隆基坐在了杨薇娍的旁边。
心底早早激动的杨薇娍终于开口,“李三郎,许久未见,您在潞州过得可还好?”
“我过得很好,杨三娘过得如何?”
“我也很好,只是……没了李三郎的比较,我向薛夫子习画都没动力了。”杨薇娍嘴角不禁上扬。
“哈哈,杨三娘何须动力,实力就摆在那呢,说来我也好久没见薛夫子了,是该挑个时候拜访。”
“薛夫子看到你定会开心。”
桌对面的荆词一边同崔琞说道着,不禁注意到了三姐和煦如春风的面容,多久没见过三姐这般笑了,甚暖。
崔琞侧头看话说到一半顿住了的荆词,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一切了然于心。“听闻杨三娘乃作画才女一枚,今日见之,的确有几分作画人的气质。”
“神来之笔说的就是我家三姐。”荆词脸蛋微扬,语气里充满骄傲。
“只可惜,同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竟半分天赋都没有。”崔琞不留情面地损她。
“杨四娘的作画‘才能’我也有耳闻,听说……嗯……不太好形容啊。”李隆范故作一本正经。
“竟连你也知道,什么耳闻,究竟是谁败坏我的名声?”
“怪我。”李隆基接话,俊逸的面容不禁露出几丝笑,“上回同几个郎君闲聊,说起杨四娘可是惹人喜爱的丫头,便有人异议定会有人不喜欢,我一想,上回你不正是被薛夫子拒绝了么,便将那事抖露了出来,怪我、怪我。”
“哈哈哈——”
“哈哈哈——”
“李三郎,简直过分。”
杨家诸位娘子不禁被气氛带入,皆情不自禁扬了嘴角,自由自在的年轻人可真好。
杨薇娍心里亦不禁生了许些羡艳,诚然,荆词是个惹人喜爱的丫头,坦诚、爽朗、聪明。
小坐了片刻,几位郎君起身告辞。
杨寿雁见状,以荆词出门太久放野了性子为由,催促她同郎君们一道回府去,顺便代她送送郎君们。
路途。
风颇大,长安城却十分热闹。处处张灯结彩,豪华的马车,美艳的娘子,头戴冠、腰佩玉的郎君。
“你们知道我最喜欢长安的什么吗?”马背上的李隆范优哉游哉,“我啊,最喜欢长安的繁华表象,华而不实,却好像很快乐的样子,这副模样总能叫人忘记皇室真实面目,尽管纵情一番。”
李隆范是个直爽的人,不仅喜怒皆表现在脸上,还要说出来才算痛快。
“把你调到陇州,着实是委屈你。”荆词感叹。
“比起三郎已在潞州呆了半年,我算是幸运。”
“哎,这不能比,”荆词道,“李三郎是去励精图治,做大事的,你是去静心的。”
李隆基闻言,犹豫了几番,开口道:“前面便是我府上了,几位去坐坐?”
荆词抿了抿嘴,沉默不语。
几人皆静下来等她的回应。
片刻,荆词终于道:“成啊。”
李隆基心间一亮,嘴角迅速上翘,这句“成啊”他盼了许久,今日终于一锤定音。
崔琞和李隆范亦不觉心情愉悦起来,都是聪明人,其间含义,大家心里明白。
临淄王府奢华贵气自不必说,比起荆词曾去过的卫王府,大气了好些呢。
李隆基以主院正厅接待,上了茶,婢仆们一律被谴了下去。屋内只有里隆基、李隆范、崔琞,以及荆词。
“终于等到了今日,多谢杨四娘信任。”李隆基是爽快人,直言。
“很抱歉,今日才登门,李三郎费心了。”
“哈哈——能得到杨四娘的支持,无论如何费心都不为过。”李隆基开怀大笑,打心眼里觉得畅快。
“长姐是聪明人,什么人才能担当大任、利人利己,我相信她会明白。”
“只要杨四娘能坚定决心,我就不担心,我对杨四娘的能力是完全信任!”李隆基神情诚恳,“我向杨四娘保证,如若将来大事能成,我必定会达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