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里的阴雨造就了潮湿泥泞的环境,也间接的影响着众人的口味与心情。
突如其来的火热太阳,配合着潮湿的淤泥,蒸腾出了一阵阵白色的湿气。
略有些湿润的衣服黏在身上,让人不由得有些烦躁。
秦燕两国精锐及武将倒是没什么,早已习惯了各种恶劣环境。
那些演武堂的弟子虽然也算是比较优秀的人才,可都是些十余岁的孩子,也就铁血路的那些人能够忍住,依然继续跟随大军沉默前行。
金钱路的弟子也好,功名路的弟子也罢,除了少数几个人,大多人都开始有些失去耐心,甚至说烦躁了。
见到徐傲等人离队,其余人也陆陆续续离开大军队伍,在这不大的小城里闲逛起来。
“快点走,磨磨蹭蹭的,还想挨鞭子吗?”几名身着燕军服饰的人,正用绳子捆绑了二十几名年轻人,串成一个长串。从酒楼门前走过。
诶?不是说这座天玑城是没有燕军的吗?这是什么情况?
酒楼的掌柜正好端着新作好的菜送了过来,能在这种地方开起酒楼还长盛不衰的,哪个不是察言观色及其机灵的主儿。
眼见几人似乎面有疑惑,连忙解释道:“几位贵客有所不知,我们燕国,但凡年满十六岁的男子必须要服徭役。偏偏今年赶上北狄南下,所以不少适龄男子为了逃避徭役,不是谎报年龄就是找些穷乡僻壤躲藏起来,这些人就是从附近几座城池跑到这里躲藏的。只是今年大王下了严令,但凡有人逃避徭役,一旦抓住就会送入先锋营,所以一旦北狄打到这里,这些人多半活不了。”
掌柜的说罢,把菜放下:“几位贵客慢用,小的再去后厨催催。”
“我不要送死,我不要去先锋营!我还有老母在家要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一名瘦竹竿一般的男子,挣脱了捆着手腕的绳索,拔腿向后窜去。
看守的几名燕军一脸不屑的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跑远,领队的燕军小头目一口口水唾在地上,取下背后的踏弩,单脚立地,另一只脚撑住弩背,双手后拉弩弦,用背部的力道将手中的踏弩撑开如满月,单手取下腰间箭袋里的长箭。上弦,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强大的力道瞬间洞穿逃跑男子的腿部,将他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声声的惨嚎响彻整个街道。
另一名燕军抽出腰间长刀,故意一步步挽着刀花向倒地的男子走去,避让在路两旁的行人漠然的看着,那倒地的瘦弱男子竭力挣扎,回身想要拔出将他钉在地上的弩箭。
这常常用于猎杀奇兽的踏弩又怎是他这样一个瘦弱男子能够拔得起来的。
只能眼睁睁看着持刀燕军一步步走来,除了竭力嘶嚎,他什么也做不了。在全副武装的燕军精锐面前,他和一只弱小的鸡崽没有任何区别。
锋锐的刀锋划开他紧贴着骨骼的皮肉,挑断了他的脚筋,然后是下一个,然后是手筋,然后是再一个。最后,在那个瘦弱男子声音沙哑的时候,一刀割开他的胸腔,掏出了鲜血淋漓的心脏。
那想逃脱的男子还没死透,在地上抽搐挣扎。
燕军士兵端详了一下心脏,丢在地上一脚踏了上去:“懦夫不配拥有大燕血脉!”
地上的男子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停止了抽搐。
燕军将长刀在尸体的麻衣上擦了擦,入了鞘,转身便走。
至于这尸首如何处理,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一名妄想逃脱徭役的懦夫而已,难道还要为他收尸不成。
道路两旁的小摊贩也好,过往的商贾也罢,没有一人表现出一丝同情。
也许他真有老母需要照料,可是妄图逃脱徭役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重罪。
何况是已经被捉住了,还试图逃跑。
领队的燕军小头目将踏弩重新被在背后,在衣角擦了擦由于用力过猛而被割出的鲜血:“回营之后,这一批人全部烙上奴隶印记。这些懦夫不配做大燕人。”
本就佝偻着脖子的一队人,此刻更是将头几乎垂到胸前。
原本哪怕是进了先锋营,只要活下来,等到几年兵役服完,还能回乡与亲人团聚,一旦变成奴籍,那基本是永世不得翻身了,一场战斗不死,继续参加下一场,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能永远不死在战场上。
嘭,青铜制成的酒壶被砸在这一小队人身前,劣质的酒水撒了小头目一头一脸。
徐傲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千防万防忘记了身边这位惹事的祖宗。
只见那孙显圣挥舞着刚刚定做好没几天的八十一斤熟铁棍,翻身拦住了这一队燕军。
铁棍在身后舞出一片棍花,若在咸阳城,怕是多少也会有几声喝彩。只是此刻,确是在大燕国的天玑城。
路旁行人纷纷让出老远。
燕军小头目一挥手,除却一人留下看守,其余人尽皆抽出腰间长刀,将那孙显圣围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不应该问我是何人,为何拦住你们去路吗?”
燕军小头目不屑的撇了撇嘴:“我管你是什么人,妄图破坏大燕律法、袭击现役军士,就是死罪!”说罢,小头目一努嘴,众人挥刀便上。
“我是秦人!”一见真的动起手来,孙显圣却是先一步慌了。
“管你秦人赵人,等下都是死人!”那小头目挥刀便上,左劈又砍刀刀泠冽。
孙显圣舞着棍子左挡又支,也还不落下风。
本在酒楼中安坐的徐虎等人都是少年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