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听着越来越来吵杂的声音,陈平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急色。
“急什么!”
“本总督乃是人王亲命!”
“几个乱贼又能耐我何?”
霍斐然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有些呵斥的说道。
“可是大人。。。”
见霍斐然沉稳的表情,陈平的言语不由的就是一滞。同时,他的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难道大人这是要?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大急,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大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刘季叛贼,暂时势大,等朝廷的天兵天将到来,必定土崩瓦解!”
霍斐然眼睛平和的看着陈平,目光中充满了感慨,留恋,不过更多的却是毅然:
“霍某累受皇恩!”
“更有为陛下守土之责,今日刘季造反,一日攻下郡城,此乃吾之过也。”
“这种情况,安敢侥幸逃生?”
陈平见霍斐然不想逃生,脸色不由的大变,急声说道:
“大人,成郡王在兵甲的护卫下,已经从北门逃脱。”
“既然郡王都可以弃城而去,大人为何不可?”
霍斐然眼睛古怪的看了一眼陈平,声音幽幽的说道。
“你可知为什么郡王可以逃跑,本官却不可以逃跑?”
被霍斐然诘问的陈平,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本官是儒家之人!”
“本官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儒家风骨!”
看着霍斐然决然的眼神,陈平的脸色不由的大变。上前半步,还想要在劝,但是霍斐然却毅然的摇头。声音肃穆的说道: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你莫要在劝,今日之事是北郡的劫难,也是我霍斐然的劫难!”
“谁都可以逃走,唯独我霍斐然不能逃!”
“否则,世人会如何评价我儒家?贪生怕死,苟且小人!”
“那样我霍斐然才真正是儒家的罪人。”
陈平脸色焦急,但却不知如何相劝,就在他火烧火燎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之时,霍斐然竟然陡然躬身,向他行礼,面色肃穆的拜托道:
“陈将军!”
“你我相识十几年,虽然是上官和下属,但是平日关系却十分优渥。不是一家人,但关系却胜似一家人。此时,本官也只拜托你。”
看着霍斐然诚恳的表情,陈平的眼睛瞬间湿润,他跟随霍斐然整整数十年,正如霍斐然所说,两者虽然不是一家人。但是论关系,却出奇的亲密。
“大人,请讲,只要陈某定然不推辞!”
“带着老夫的家眷冲出去。让他们平安,如果日后朝廷有荣封,他们也能富贵一生。”
“这!”
看着霍斐然决然的眼神,陈平顿时沉默了。
霍斐然这是再托孤,他真的不想要活了!
作为朋友,下属,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心痛,恨不得将他打晕,绑出北郡。
但也正如霍斐然所说,他是北郡总督,他的辖区就在北郡。
他无处可逃!
如果逃跑,就算侥幸回到朝廷,也要受到苛责,轻则罢免官职,重则锒铛入狱。
这样的结果是霍斐然不能接受的。
如其那样,还不如战死沙场,取仁取义,为自己搏一个忠勇的好名声。
而且儒家之人,最看重的就是忠勇。如果逃跑,恐怕一生清誉都会丧尽。
舍生取义,将是霍斐然最好的选择!
但是,难道自己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霍斐然死在乱军之中?
想到合理,陈平的眼睛不由的闪烁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休要再说,你如果真的对本官忠心耿耿,那么就听本官的吩咐,带着本官一家老小突围出去!”
“有本官在此阻挡,想来贼兵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们!”
还没等陈平说话,霍斐然就再次挥手打断,不容置疑的说道。
“大人!”
陈平声音焦急,还想再说点什么。
“怎么?”
“现在连你也不打算听本官的了?”
霍斐然眼睛上挑,声音肃穆的问道。
“末将不敢!”
看着霍斐然的表情变化,陈平急忙跪倒在地,面色苍白的说道。
“不敢就好!”
“既然不敢,还不听令!”
霍斐然看着单膝跪倒在地,脸上有着悲色的陈平,眼睛变得柔和不少,但是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陈平嘴巴颤抖,眼睛湿润的看着腰杆挺拔的霍斐然。
好似要将他的容貌全部记在心中,霍斐然也没有怪他的逾越,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柔和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大人,保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平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豁然站起扭头,直奔后院。
“哎!”
看着毅然离开的陈平,霍斐然的眼睛中不由的浮现出一抹说不出的复杂。有欣慰,有不舍,还有着淡淡的忧伤。
因为他知道,此次一别,就是永别!
只希望他们能够顺利逃脱。也希望他们能够记得自己,王师重新归来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大人!”
“不好了!”
就在霍斐然一个人暗自神伤之时,身穿青衣的老管家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满脸悲色的说道:
“大人!”
“夫人听到外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