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黛暮被她好说歹说地安抚了下来。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是上朝的时候了。这下麻烦大了,别说去西台找中书令,就是叶黛暮要上朝的装扮也没有准备妥当啊。
“快,把衣服和首饰都带去御辇上。”卢淑慎眼疾手快抱起叶黛暮的冕冠便往外跑。众侍女听了命令,那是抬衣服的抬衣服,抬首饰盒子的抬首饰盒子,还有心思缜密地抱了一枚梳妆镜。
众人检查再三,自觉没有忘记什么东西,正要驾车前行。
“你们把我给忘了啊!”叶黛暮悲愤地拖着一条腿在后面追。
这故事若不是真实发生在叶黛暮身上,她必定是头一个笑的,还非得笑得前仰后翻不可。可是这事要是落在自己头上,那只有一个悲惨好说了。
叶黛暮嘟着个嘴,气得不行。
“好了,陛下,别生气了。我们给你赔罪了。”卢淑慎赶紧去哄她。坐上御辇的侍女们呢,都忍不住捂嘴乐着。其实连卢淑慎自己也没忍住,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这事实在是可乐。
叶黛暮看了,只觉得更气了,脸颊鼓鼓的,像是河豚。
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不对,卢淑慎想着要怎么补偿叶黛暮,是拿烤羊肉,还是拨霞供之类的。反正陛下只要有的吃,大抵就会消气了。不过,现在嘛,还是转移话题吧。
“陛下,您见到中书令了吗?”卢淑慎这一手使得好,叶黛暮立即便忘了其他。
“还没呢。我刚到一半,那边就来了钟声。因是和幼安有关,我一时慌了手脚。”叶黛暮也知道是自己太沉不住气了。本来她直接去中书省才是正确的选择,那里肯定也送到了兖州的奏折啊。
反倒是现在,一来一回导致时间完全被消耗在了路上,白白崴了脚,真是气人。不对,不对,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她没有更进一步的情报,雍州之失必定是要归到她头上去了。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证明那雍州都尉和那长乐毅王勾结,两个人沆瀣一气,才导致这雍州兵败如山倒的话,也许叶黛暮还有一搏之力,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要是在现代,别说长乐毅王起兵了,就是他晚上用哪只手睡的小老婆也分分钟被人爆出来了啊。信息时代的便利真是叫人叹为观止。这倒霉的古代,就是传一句话也得三天……等一下。
叶黛暮眼睛一亮。她想到一个好思路。就是不知道这些想象力丰富的大人们愿不愿意配合了。
“陛下,雍州……”崔尚书又是第一个站出来的。看来他肯定没学过一个成语,叫做枪打出头鸟。叶黛暮今天就要好好教教他。
“雍州一事,朕已经得到简报了。崔尚书,你先等等。详细的情形,朕都还未知道,你便要说什么吗?”叶黛暮这是在暗喻他沾手军事,这可是大忌。若不是真的想谋反,谁会承认啊。
“臣只是想为陛下分忧,既然陛下暂时不需要,那么臣便静候陛下。”打得一手好太极。叶黛暮佩服极了,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还丝毫不脸红,真是人才。啧啧。
“回禀陛下,兵部得到奏报。兖州边邑的北国军已经宣战了,他们烧了兖州城外的农田。”兵部尚书卢宥嵩真是百年难得一回地说话。不过这时候他再不站出来,叶黛暮大概也想把他给拖出来了。
“什么!竟如此狂妄。”叶黛暮怒骂道。“一群不知礼义廉耻的畜生,难道不知道那是我大魏百姓的命吗?说烧便烧,难道他们不用吃粮,喝西北风也能战斗吗!”
虽然知道陛下是在骂那北国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己被骂的感觉。众臣低着头不由地想。若是他们有谁是叶黛暮肚子里的蛔虫,八成就知道了,这错觉不假啊。
大骂了一通出气之后,叶黛暮继续问道。“还有北国别的动作吗?”
“暂时没有了。没有叫阵,应当还会拖到秋末。”卢尚书很有经验地回答道。没有经验不行啊,这种事情那几乎是每年来一回,就跟期末考似的,搞得他们都定点拉人去兖州防备着了。
不过,往年虽有小部落来打秋风吃土豪,但是也没有集结成这样浩大的队伍来的。这已经快赶上几十年前大战的规模了。
“那就继续探,搞清楚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还有兵力多少,是否还有援军。”叶黛暮话题一转,又问道。“雍州一事究竟怎么会这样?详细情形速速道来。”
“这、这……”前头说起十几万的北国军队,卢宥嵩都不曾慌乱,如今说到长乐毅王这边,他额头上的汗都快成瀑布了。看来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了。“回禀陛下,雍州府派了六万人马,刚与那逆贼打了个照面,便被败了。”
“哦~还有呢?”叶黛暮总觉得他的表情不太对头,到底那奏折上写了什么呀。她都快急死了,恨不得把这结巴的兵部尚书倒过来拍几下好把内容从他嘴里都倒出来。
“陛下,雍州已失。”卢宥嵩说了这一句,下半截还没出来,这边朝堂上立时就沸腾了。
叶黛暮还等着听下边呢。她总觉得她想要的东西就在他的后半截话里。她眼角瞥见那礼部尚书崔信修迈出了一只脚。这家伙还来?
“陛下,这真是噩耗啊。”崔信修假惺惺地擦拭自己的眼角。那里根本没有眼泪,叶黛暮还不至于这么近都看不清楚。崔信修接着说下去。“臣便说不可轻举妄动,陛下执意要派兵前往,这才发生了如此的兵祸。”
叶黛暮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