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子就在这条路的尽头,此刻烈日当头照,两旁的早市竟然还奇迹般的未散去...满地凌乱的菜叶子和不知怎么被开了瓢的西瓜胡乱散落在地上。
街上的狼藉让陆钏的脚步顿了顿。她在长安呆了六日,这六日来她不常出门,尽管不常出门却也知道长安的治安还是不错的。
眼前这光景难道是遭了劫匪?
劫匪么,却也不像……那些百姓只顾着沉默的收拾摊子,并未急着报官。
陆钏走到一个摊子前正想开口,那大婶当即抬手止住她的脚步:“你别过来!我这就走,就走!”
陆钏凝眉,这个人她看着面熟,今日早晨江府门前的事她应该也围观了。
可是为什么看见她就害怕呢?不待再问,那妇人已经一脸惊恐的跑了。
剩下还未走的人脸色煞白四肢颤颤。
“这位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钏快步走向其中一个推着车子正仓皇逃走的男子问道。
那中年男子怀中抱着些他脚步微顿了一顿,还是咬牙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钏觉察出不对来,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好,仿佛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她一样。
苏钧脸色凝重的坐在轮椅上抬手指了指摊子下面的血水道:“你看,那里有血痕,兴许他们是被吓到了。”
陆钏回头,凝视了片刻。
根据血液的颜色来判断,事情应该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不就之前……那时候樊士高刚走,他们则在江府审问那三个人。
此时远处有些士兵在来回的走动,不停得盘问路人。很快他们就走到陆钏面前:“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什么可疑的人物?这里发生什么事了?”陆钏好奇的看着那两个士兵,指着远处:“那里到是有一滩血迹。”
啊,血迹?两个士兵猛地转头去看,发现还是先前的那些,便又摇了摇头。
两其中一个士兵见陆钏和苏钧皆是气度不凡的样子,便小声的跟他们解释道:“啊,那摊血迹就是今日之事。今年不知何时起,城中突然来一个神秘的黑衣团伙...”
“其实,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也只是猜测,这些团伙专跟咱们韩将军对着干。每过一段时日就要杀几个人,而且每次杀人都不留下尸体只留下一滩血迹。一来二去,老百姓都被吓坏了。你们要是看见了可疑的人物就给我们报上来。韩将军说找到线索的人重赏五百两!”
那两个人说罢,又看了看这萧条的街景,见再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便转身走了。
哦,黑衣团伙?
可疑的人...…
陆钏眼前当即一亮,当时江府门前的一具尸体也被人无声的带走了。
这些人会是同一个人么?
陆钏望着士兵离开的身影,终是没有再说什么。总不能告诉他们江府门前少了一具女尸,让他们再去找回来?
绝对不行。
苏钧扯了扯她的衣袖,温声道:“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不要费神想那么多了,咱们还是快些给江大人治好病,长安这里已经耽搁太久了。”
“嗯!”陆钏点头。
越往前走,店铺越稀少。苏钧疑惑的问道:“不是要给江大人治病么?为什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嗯,我要去铁匠铺,这次江大人的病是心脏周围的要做一个小的支架,从动脉血管放入江大人心脏附近有问题的血管处。”
“啊?”苏钧吃了一惊。立刻问道:“你要如何放?关键是许多血管很隐蔽,你如何知道有没有放对位置?”
陆钏神秘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况且这个小架子不是随便就能做出来的。因为是放在人体内部的东西,所以材质要格外的讲究,一切都要严格遵循母亲留下的手册来制造。
为了方便制作,她还认真画了图纸。
陆钏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告诉铁匠后,铁匠便瞪圆了眼睛。
“啊,姑娘啊,这个东西太小了,实在不好做啊,大一些行么?”
“不行?”
“那敢问您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个暂时不能透漏。你只管去做了好了……你先将材料找齐……这是制作方法。”
陆钏将图纸展开。这种支架是一根极其细小的长长的犹如茶叶梗一样的金属管状物,管身是用网格打造,头部较小,头部下方陆钏稍加改动设置了一个机关,只要稍微用力,管身就会犹如雨伞一样膨胀撑开。
这个东西很精巧,也很新颖。铁匠铺的大哥拿在手中来回看了看琢磨了一翻。
“成,过两日你再来,我尽量给你做。”
过了两日。
陆钏又来了。
乒乓的捶打生声从屋里传来。
铁匠铺像往常一样正在营业。陆钏走到跟前停住脚步,那中年男子长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此刻正挥着膀子将一根铁柱样的物体打的火花四溅。
陆钏大声道:“这位大哥,我来取前一日预定的小支架。”说着,就从袖中取出一张订金票据。
前一日的小支架?
男子放下手中的锤子,拿过肩膀上的汗巾擦汗,净了手,这才接过陆钏给的票据看了看。
嗯,是有这么个活计。不过......
“小姑娘,你要的东西还没做出来。”他坦白的说罢又停了停,仔细的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侯爷,见他仪表不凡面如冠玉态度亲和,不像是胡搅难缠之人。便一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