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突然不想一个人吃饭了。”洛云清连头都没有抬,更没有分给常柔音一个眼神来,说的话却无端让她的心凉了几分。
鱼初笙是知道洛云清这种冷性子的,跟谁说话都是含着冰渣子,但这娇滴滴的小美人能受得了吗?鱼初笙不禁有些同情地看着常柔音。
她倒没有气,依然端着大家闺秀的排场,柔柔一笑,声音依旧软软的:“那柔音今晚陪六哥哥一起用膳可好?”那脸上还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鱼初笙不禁在心里啧啧啧了几句,这一声“六哥哥”恐怕叫的洛云清骨头都要散架了吧?
男人嘛,大多都喜欢这样的。
谁知洛云清仍是没有抬头,淡淡回答:“不必了。”
鱼初笙心里,有些愉悦,一脸瞧好戏似地瞧着常柔音。
常柔音何曾被人这样冷落过?从小到大,她可是被捧在手心里的。
她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却仍挤出三分甜美的笑容,福了福身子,声音听起来怯怯的:“那柔音就先回房了。”说完,她抬起头,一双凤眸里竟泛了盈盈泪光,只等洛云清看她一眼,能够心生怜惜答应她。
洛云清自始至终没有抬头,这次更是连回应都省去了,自顾自地夹着菜往嘴里送,偏偏那一副细嚼慢咽的样子看起来又十分优雅。
永远是一副一切都和他无关的样子。
常柔音咬了咬下唇,深深地看了鱼初笙一眼,被两个丫鬟簇着离开了。
鱼初笙看她娉婷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才忐忑的对洛云清说:“王爷,您对平阳郡主是不是太冷淡了?”
其实她知道,这种事她是没有立场问的,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想问问。
也许,是想试探一下洛云清对常柔音的心。
光看相貌家世,两个人很是……登对。
洛云清望着她,眸子里含了一份不明显的情意,缓缓说:“本王不会娶她,就不会给她任何希望。”
鱼初笙一怔,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若是他对常柔音不那么冷淡,她就会越发纠缠,情根种的越深,就会越难拔。
她阖了阖眼,小心翼翼地问:“听说……太后娘娘有意给你们赐婚,我也觉得你们看起来挺登对的。”说出这句话,鱼初笙心里竟然有点略微不好受,像被猫爪子重重地抓了一把,抓出了血痕,有些痒,又有些疼。
洛云清站起来,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看向门外,目光悠远:“本王的婚事,只有母妃和父皇可以做主,如今他们都不在了,自然由本王做主。”
鱼初笙竟然松了一口气。
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感觉到自己的异样,鱼初笙深深地望了洛云清一眼,果真,是颠倒众生的容颜。
耳根子竟然突然变得滚烫起来。
鱼初笙也随着站起来,问:“王爷刚才为什么会说我是钱大将军的义女……我明明……不是。”我明明只是一个落魄女子。
洛云清勾唇一笑,离她更近了些,回答:“早晚会是的。”
她的头发柔香,调皮的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想离她更近些。
鱼初笙不解:“为什么?”
洛云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眼底添了一抹笑意:“日后你就知道了。”
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的头发上飘过,鱼初笙大气都不敢出,耳朵根又红了起来,脸蛋也滚烫仿佛烧了火一样,她急促地躲开,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撒腿就跑。
他今日,太不正常了。
洛云清看着少女迈着慌慌张张的小碎步出了用膳房,踏上靠左的小路,不由地勾唇一笑。
不出一会儿,鱼初笙从左面折了回来,踏上了右方的小路,走远了。
常柔音回房后坐立难安,跺了半天脚也想不通洛云清为何会和钱大将军的义女如此亲近。
况且,她记得钱大将军有一女一子,女儿正是不久要封后的钱贵妃,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哪里冒出了一个义女。
常夫人过来的时候,常柔音正在摔东西,房间里满地狼藉,茶盅,饰品盒……
“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常夫人踏进门看到此番景象就问。
常柔音红着眼睛拽着自家母亲的袖子,满脸委屈地说:“用完午膳女儿想着出去消消食,走至六哥哥的用膳房看到他正用膳,就想给他请个安,谁知,谁知他旁边竟然还坐了一个姑娘。”
常夫人闻言,蹙蹙眉,问:“姑娘?是什么人?”
常柔音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说:“说是钱大将军的义女,可是六哥哥明明说习惯一个人用膳的,怎么就跟那姑娘如此亲近。”
常夫人拍拍常柔音的背,又伸出那双保养的很好的手替女儿擦擦眼泪,柔声说:“我看八成是那小贱人勾引的六殿下。”
常柔音脸上还有泪痕,一听这更委屈了,继续道:“我跟六哥哥说晚上可以陪他一起用膳,谁知他都不肯看我一眼,就拒绝了。”
常夫人听了这话也是生气,自家的宝贝女儿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她微微挑挑眉,脸上的表情变得阴狠起来:“想必六殿下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说完,她对着外面的丫鬟说:“红梅,去跟王府的人打听打听,今日跟六殿下一起用膳的姑娘到底是什么路子。”
“是。”红梅接到命令,就去办事了。
常柔音已经擦干了眼泪,拽着常夫人的衣袖,可怜道:“母亲,母亲,柔音从小时候就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