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初笙和钱远墨吃了饭,准备先秘密地打探一下,墨州的官老爷,是个什么人。
若他是个好官,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提出,帮衙门查这个案子,但若是他的名声不太好,他们就要暗地里去查。
毕竟此次钱远墨去梓州,宣文帝是不知道的,不到万不得已,两个人自然不能暴露身份。
一方的官员怎么样,主要是看百姓。
鱼初笙和钱远墨上了街,没想到,因为这几日丢尸体的事情,官府竟然发出了告示。
围了一群人。
鱼初笙和钱远墨也凑上去看了看,大概内容就是悬赏能抓到偷尸体的人,提供线索者也有奖励。
墨州应该没发生过此等怪事,看告示的百姓中,有不少在窃窃私语。
人心惶惶。
鱼初笙刚对钱远墨说了一句:“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就听到旁边有一道温厚的男音。
“阿弥陀佛,恶哉!”
鱼初笙和钱远墨一起朝说话的人看了过来,发现是个和尚,脸上那道长疤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但并没有穿僧衣,而是和其他人一样,穿着粗布衣服。
他轻闭着眼睛,似乎是念了一段经文,才又往告示上看了过去,眼神里含着怜悯。
有人调笑:“我说消妄,你已经还俗了,就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了。”
人群中有人附和:“是啊是啊。”
被叫做消妄的男子,大约三十来岁,光头,身形挺拔,面目说不上俊郎,但还算不错,只是脸上那道疤,从嘴角处一直延伸到眉峰,看起来有些狰狞了。
面对众人的调笑,消妄依然沉着脸子,眼里的怜悯只增不减道:“怜悯之心,不仅出家人有,即使已经还俗,我心依旧向佛。”
他垂着眼睛,并没有看刚刚说话的众人,而是看着地面,继续道:“人已经西去,应该让他们在另一个地方安然度过另一个地方的人生,偷尸之人却不让他们的尸体安生,岂不恶哉?”
他说完,双手合十,微低了一下头,鱼初笙因为好奇,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鱼初笙把他打量了一番,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听到“哇”地一声。
是小孩子哭的声音。
紧接着,小孩子带着惧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娘亲,那个人长得好可怕,我们快走吧!”
循着声音,鱼初笙望向声音的来源,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正扯着一个女子的胳膊。
众人都望了过来,包括消妄。
女子脸上一脸歉意,对着消妄道:“小孩子不懂事,不好意思啊。”
钱远墨对着鱼初笙小声道:“这个僧人挺可怜,与众人都有些格格不入了。”
确实,可能是因为脸上的伤疤,众人都调笑他,小孩子也怕他。
消妄却朝那女子重重地鞠了一躬,脸上也是歉意,道:“是我应该道歉才对,我吓着孩子了,我马上就离开。”
话落,消妄望了那孩子一眼,鱼初笙竟然看到,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柔软。
大概真的是个心怀慈悲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拥有这样的气度吧。
目送消妄挤出了人群,鱼初笙才收回了目光。
若是所有孤独的人都能够得到救赎,就好了。
鱼初笙和钱远墨,随便找了两个人打探了一下情况。
墨州一向安定,治安好,连偷窃事件都很少发生,更不用说凶杀案了。
是以,衙门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棘手的案件。
这也从侧面说明,墨州的官老爷,管理有方,用百姓的话说:“我们李大人爱民如子,我们这些百姓生活安乐,谁没事去偷窃啊?”
所以,鱼初笙和钱远墨,去了墨州的府衙。
有一人正在击鼓。
没多久,便跑出来了几个衙役,劝那人道:“你先回吧,我们已经尽力在查你家娘子的尸体是被何人偷走了。”
看来是今天被偷了尸体的女子的丈夫。
那男子满脸急切,声音还有些暗哑:“今天就要下葬了,尸体却丢了,我娘子她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希望你们办事利索点。”
鱼初笙很理解他。
任谁家出了这样的事,也淡定不了。
那些衙役又劝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那男子劝走,一转眼,看到了鱼初笙和钱远墨,便迎了上来问:“二位是要作甚?”
钱远墨拿出了自己钱府的令牌,吓得那些衙役连忙道:“竟然是将军府的人,我带您去见我们大人。”
京都将军府突然来人,他们这些小喽啰,能不惶恐吗?
鱼初笙和钱远墨成功地见到了李大人,也成功地接触到了这几日正在查这个案件的王捕头。
王捕头详细地跟两个人道了验尸堂丢的那两具尸体的情况,跟他们在客栈听到的差不多一样。
犯人在验尸堂,没有留下痕迹。
说到今天丢的那具尸体时,王捕头更是头疼,拿出了一串珠子,道:“犯人在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只有这个。”
鱼初笙接过来看了看,是一串做工并不精巧的珠子,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木的,应该年数已久,上面的黑色都被磨掉了一些。
钱远墨道:“有点像佛珠。”
鱼初笙又看了一眼,确实有点像,但一般的佛珠,最中间的那一刻,上面都会镌刻一个“佛”字,这串珠子上却没有。
没等鱼初笙发问,钱远墨便问了起来:“这串珠子,具体是在现场的哪里发现的?”
王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