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初笙已经有许久没有做过梦了,这一夜,兴许是因为留住在了皇宫里,她睡得极其不安稳,又做了梦。
竟然梦到了无尘道士。
鱼初笙好不容易抛却了梦中那荒诞的情景,简单的洗了漱,又吃了宫女送来的早餐,便有人引着她,去库西国来的人住的宫殿。
人是钱远墨派来的。
与案子有关的所有线索,都被钱远墨收集了起来,他把库乾皇子和库娜公主,以及昨晚天雅毒发身亡时在场的几个舞者也都请了过来。
昨晚案发时,不在现场的九姬,也被请了过来,而亲口承认自己是凶手的阿瓦也在。
选在了宫内的一处凉亭。
鱼初笙赶过去的时候,钱远墨正乾皇子和库娜公主解释,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九姬,而不是阿瓦,显然,众人都很难相信。
况且,阿瓦还是一口咬定,她自己是凶手。
而九姬则沉默不语。
鱼初笙看了一圈,不见洛云清人,便问了一句:“王爷呢?”
钱远墨道:“皇上找云之有事。”
鱼初笙点了点头,继而转向阿瓦道:“阿瓦,你一口咬定自己是凶手,不妨再说一下你的犯案过程?”
阿瓦昂着头,道:“昨日中午时,我给天雅喂了体内含有化绵草毒粉的血虫,昨晚天雅演奏琵琶时,毒性发作,天雅毒发身亡,并化作血水。”
说完,她又补充道:“我借着血虫的幌子,以证明,天雅会死,是天命,以摆脱我的杀人嫌疑。”
钱远墨看她这么冥顽不灵,有些遗憾,道:“阿瓦,可是你忘了一件事。”
众人都看向钱远墨,九姬好似想起了什么,微耷拉着眼皮,直接脱口而出:“什么事?”
这么急切,露馅了。
问完,九姬又垂下了头,再不发一言,鱼初笙悄悄观察她,发现她虽低着头,缺微微挪了方向,耳朵恰好朝着钱远墨的方向。
钱远墨不疾不徐地说:“你说你是用化绵草毒粉毒死了天雅,身为库西国兰族人,难道你不知道,化绵草毒粉,只能融化死尸?”
鱼初笙看到,九姬的身子轻轻的颤动了下,阿瓦垂在身侧的头,也握得紧了些。
库娜公主道:“也就是说,毒死天雅的,其实不是化绵草毒粉?”
钱远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接着问阿瓦:“既然你一口咬定,你是杀人凶手,那你说说,你是用什么毒毒死天雅的?”
阿瓦一直以为,关于化绵草,除了他们库西国兰族人,应该没人了解。
她下意识地便看了一眼九姬,见九姬的脸苍白的厉害。
人是九姬杀的,她哪里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毒药?
阿瓦递给九姬一个慰藉的眼神,面上依旧一片镇定,回答:“我忘了是什么毒药,药是从铺子里买的,我只跟掌柜的说,要可以致命的毒药。”
钱远墨笑了两声,从衣袖里拿出来一包东西,道:“这个是什么?”正是昨晚从九姬房间里找出来的十里春。
果然如鱼初笙所料,九姬面色顿时大白。
她昨晚又在阿瓦那里哭哭啼啼了一番,知道阿瓦会不顾一切为她顶罪,已经吃了定心丸了,哪里会料到鱼初笙他们会找到她的房间去?
鱼初笙没说话,昨晚她已经把整个案子的她能想到的点都告诉了钱远墨了,今日这个案子,主要由钱远墨来‘真相’。
阿瓦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她紧紧地盯着那包东西,良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钱远墨又开口了:“阿瓦,你根本不是凶手,因为你爱慕九姬,所以甘愿替她顶罪,你根本不知道九姬的杀人过程,你更不知道,她做的这么麻烦是为了什么。”
闻言,本来就因为知道了阿瓦不是凶手,九姬才是真正的凶手而震惊的众人,更加震惊了。
库乾皇子更是问:“你说什么?阿瓦爱慕九姬?这怎么可能?”
阿瓦和九姬更是吃惊,不明白钱远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鱼初笙搭话:“昨日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来,阿瓦对九姬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姐妹之情。”
钱远墨也继续道:“阿瓦,你是不是以为,九姬昨天晚上才知道了你对她的感情?”
未等阿瓦回答,九姬就道:“我本来就是昨晚才知道,阿瓦对我……”欲言又止。
钱远墨见九姬上钩,继续道:“所以九姬,你昨晚和阿瓦见面了,那你为什么和她见面?”
语毕,他看着两个人。
阿瓦沉默,九姬支吾了半天,说出一句:“我和阿瓦是好姐妹,她被指认是杀天雅的凶手,我自然是要去安慰她一番……”
说到这,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漏洞,她没有往下说。
再次上钩,很好。钱远墨道:“若我记得不错,昨晚从天雅死,到阿瓦被怀疑是凶手,你都不在场吧?你是怎么知道阿瓦被指认是凶手的?”
九姬沉默,阿瓦也沉默。
就这样过了良久,阿瓦再次开口:“人是我杀的,没有证据,你们不能怀疑九姬,人真的是我杀的。”
鱼初笙冷笑:“没有证据?”阿瓦这姑娘,鱼初笙都为她感到可悲。
鱼初笙示意钱远墨,见他朝一旁站着的宫女招了招手,宫女便把昨晚天雅弹的琵琶,以及从她体内爬出来的血虫,还有从九姬房里搜出来的东西,全都拿了过来。
鱼初笙又道:“钱捕快,差不多了,说吧。”
钱远墨冲她点了点头,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