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道路,使得陆路运输慢慢的兴旺起来,民间合资建设的车马行也开始了快速发展。
想要租借马车也已经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上百辆的马车停在大街上,每一辆四轮马车都有一名雇来的车夫,还有一名携带者登车人员名单的士兵,在等候着今天他们所要运送的人。
现在人海没有出来,他们站在一边各自聊着天。
一名车夫给旁边的士兵敬了一根烟,然后好奇的问道“这位大哥,今儿是怎么了?这么热闹啊?”
士兵接过对方递来的卷烟,拿出火柴给自己和对方都点上,才慢慢回道“今天我们来接人去参加葬礼。”
“啊?葬礼?这么多人全是去参加葬礼的?”车夫显得更加的惊讶了。
“没错。”士兵吐出一口烟圈,神色有些落寞,他的连队也有战友牺牲在了这场战争中。
车夫确定自己没听错,转念一想,实在是想不出最近哪位大官没了,于是问道“那一定是个大官的葬礼吧?是哪位啊?”
战士摇摇头“不是,是战士们的葬礼,军官们的遗体还没从前线运回来。”
车夫明显不相信“大哥,你可别蒙人啊,死个战士,用得着这么大排场?”
战士没想到车夫反应如此激烈,辩解道“骗你干什么,不过不是一个,是好多,前线不是和后金干仗吗,最近刚刚打赢了,就把所有牺牲官兵的尸体送回来,一起安葬了。”
“哦,原来是公祭啊,怪不得去这么多大官。”
“实际上,在我们煊军,每一名战士牺牲,都是要举办隆重葬礼的,和今天的规格差不多。只是,今天集中在了一起,才显得人多势众。”
车夫明显不相信,死一个普通的战士,怎么可能有隆重的葬礼。
自己以前在大明拉车,又不是没见过,死了个战士,用草席子一卷,扔到乱葬岗就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很多时候,就连个草席子都没有。
这个大头兵实在忽悠自己呢,车夫暗暗给士兵下了个吹牛的标签。
正在他们聊着的时候,前去叫门的人终于喊开了院门,通知了门房。
过了不一会,在户堂大门前,眼看着从里面走出了一名身穿绯色公服官员,一名游骑兵停止了和马夫的交谈,皱了下眉头,走过去立正敬礼,然后问道“请问是户堂李主管吗?”
李秀贤轻轻捋了一下胡须“正是老夫。”
游骑兵做出邀请的姿势“李主管,我是烈士丧葬委员会派来接您前往翠山烈士陵园的,请上车吧。”
李秀贤自然看到了对面那名游骑兵看见自己穿着绯色衣服时候不经意的皱眉动作。
但是他毫不在意,区区一个丘八,就算是不满意又能怎么样,于是他不咸不淡回了一句“嗯”。
然后李秀贤就不再理会那个士兵,他在四下看了看,只见除了外出公干至今未归的刑堂主管郭浩博之外,剩余的吏堂、礼堂、兵堂、工堂各部门的主管和他们的几个副手也同样身穿绯色,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几名主管互相之间互相打量着,然后远远的打个招呼,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
这一幕不断的发生在所有的民政部官员的身上,主管、副主管一级的都是单独一辆车,下面各级按照级别的不同或是两三人、或是七八人,在接到了规定的人员后,马车就会立刻开动起来,朝着各自的目的地行去。
李秀贤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准备迎接接下来可能会来自于将军的责难。
今天所有的主管和他们的副手,还有一些他么年所属利益团体参与者,都穿上了绯色的公服前去参加葬礼,就是要表明一个态度。
自己这些人,绝对不会给武人披麻戴孝。
这事关文人的尊严,还有民政部在煊军这个集体中的地位问题,绝对不可能妥协。
在大家共同相处的这个集体中,只能有隶属于兵堂的煊军,而不能变成煊军中的民政部,这是**裸的利益之争。
不过,李秀贤和众多的政客,更愿意把这称为“国本之争”。
虽然没有宣布建国,可是,这个集体内部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这个集体就是一个独立国家的雏形。
所以,争取文臣的礼仪,那就是国本,国本绝对不能动摇。
不过,他也相信,只要大部分的民政部官员都共同进退,那么,哪怕将军本人到场,也没什么好怕的。
而在另外一亮车子里面,几个人正在小声的聊着天。
一个山羊胡子最先打破了沉默“看样子,今天,民政部的各位大人,就要和国公摊牌了。”
一个瘦高个随声附和着“是啊,可真快啊,我还以为要再等等呢。”
“听说前方大胜啊,国公那是携着大胜之威而来,各位大人能顶得住吗?”这时一个面色苍白的书生在说话。
山羊胡子斩钉截铁的说道“顶不住也得顶啊,这是国本之争,绝对不能退让,若是让我等饱读诗书之人给那些丘八披麻戴孝,那未来建国之后,岂不是要重蹈唐代藩镇割据的覆辙,为了天下苍生,此事断不可行。”
这时,一个正气凌然的声音差了进来“兄台说得对啊,绝对不可退让,而且,我等热血之辈也不应该袖手旁观,我等也要振臂高呼,声援诸位大人的行动和主张啊。”
这番话说的几个年轻人热血沸腾,立刻开始附和。
对面一个稍微稳重点的声音问道“我等也去声援?这位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