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虎贲营的加入,算是给有些紧张的前线带来了强力改变。
山坡、炮位、高塔、栅栏,一切能够让虎贲们站稳并获得一定视线的地点,都被这些穿着重甲的勇士们所占据。
肌肉鼓胀之间,一枚枚精制的羽箭被抽了出来,箭尾夹在虎口,大拇指上戴着的样式统一的扳指扣住弓弦,左手抬高,箭头斜斜指向空中,右手缓缓拉开弓弦。
随着一声特殊的号声,弓弦的震动声接连响起,带着巨大动能的重箭,划过天空,射进了那些半趴在地上装填着弹药的后金军身体。瞬间,打了大半天,才在栅栏外100多米站稳了脚跟的兵油子们,立刻死伤惨重。
还没等他们的情绪从震惊转为恐惧,弓箭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火器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第二轮的羽箭再次袭来,这一轮的箭雨还是同样的精准,居高临下射击的虎贲们几乎没有人脱靶,特制的重箭仿佛是小号的标枪,射中人体之后,哪怕不是致命部位,也会立刻让人失去作战能力。
剩余的兵油子们立刻抛开了一切阻碍行动的东西,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各种掩体内,尽最大的努力蜷缩着身子,防止自己成为下一个被瞄准的目标。
这些兵油子看的分明,煊军的箭大部分都是从对面栅栏内的那座小山上发射来的,两地相距至少有150步以上,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几乎箭箭不落空,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神射手啊。
煊军的野战部队和民兵们不需要再理会那些放冷枪的敌人,腾出手来的战士把火力投射向了后金军那些还在不断涌上来的敌人。
那些虎贲,除了一部分人负责继续狙杀那些兵油子外,又分出了一部分,负责清除敌军那些渐渐靠上来的巴牙喇。
女真是渔猎民族,在残酷的自然环境下能够生存下来的多少都有自己的绝活,而从这些人中以三选一选出的旗兵已经是一次优选了,而在旗兵之中,以十选一的规格选出的巴牙喇,那就绝对是女真族最精锐的士兵。
之前一个多月的进攻,苏克萨哈一直都没舍得投入这些巴牙喇,他们都是在后方作为督战队而存在,可是今天,煊军小部队的出击,真的让苏克萨哈大失脸面,恼羞成怒的他,眼看着打了快一天了,还是没办法攻破那座栅栏和壕沟,终于忍耐不住,派出了巴牙喇这一最后的依仗。
长达1个多月的进攻之中,后金也逐渐摸清了煊军的一些作战特点。
比如每门步兵炮只配了10发子铳,发射过这10发之后,步兵炮的发射速度会在一段时间内大大降低。
还比如,火箭筒的最佳射击距离在100米左右,再远一些,煊军就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发射。
等等这些煊军作战特点被摸清后,后金也会做出相应的调整。
在新的一波后金军以女真人、仆从军、奴隶为顺序,消耗了步兵炮10次最快射速的射击能力后,来到了阵地前开始对射,一直表现的像是普通女真骑兵的2000名巴牙喇趁着这个时机,骑着快马,飞奔到了栅栏前150米。
他们并不会像之前那些女真骑兵一般骑在马上当靶子,翻身下马之后,这些人以战马为掩体,开始用弓箭点名。
巴牙喇的弓箭技术还真不是说着玩的,在栅栏射击口处不断轮换射击,之前一直是零散伤亡的煊军,被这一阵精准而致命的箭雨打了个措手不及,立时躺倒了一片。
民兵都是以乡为单位召集起来的,很多人都沾亲带故,之前零散伤亡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可是现在突然一次性倒下了上百号人,民兵立刻乱了起来。
“舅,你咋样。”
“小顺,你挺住啊。”
“救护兵,快点救救我兄弟。”
栅栏附近全是哭嚎喊叫声,这些擅自离队,从后方跑到前面来的人阻挡了下一波射击人员的路线,一号堡垒内部原本顺畅的反击立刻陷入了混乱。
被压制在100米左右的后金军原本一脸的麻木,就等着到那一条死亡线上,然后被杀死,最前面的奴隶,满脸的狰狞闭着眼睛向前冲,可是一直等待的死亡没有来临,这些人直直冲下了栅栏前面壕沟。
在一阵天旋地转中,睁开了眼睛的奴隶们发现自居然己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壕沟之中,瞬间狂喜的心情淹没了这些人的内心。
后面跟随的仆从军和女真士兵稍微好点,好歹都是打过仗的,知道轻重,压抑着兴奋的心情,一起跳下了壕沟。
整个壕沟足足高4米,他们哪怕是一个人叠着一个人,也没办法把脑袋露出壕沟顶部,不过后金军进攻的时候,都是带着梯子的,这些之前一直被视为拖累的工具,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架起了梯子之后,他们距离一号堡垒的栅栏就已经不足5米了,这些后金的幸运儿并没有急着去攻打栅栏,因为里面的骚乱已经停歇了,煊军重新恢复了秩序,开始向外射击,所以,后金士兵们不断的观察调整着梯子的位置,然后安排弓箭手上到壕沟边沿,压制射击口的煊军。
在这么近的距离,煊军和后金士兵之间,隔着栅栏对射,大部分情况下,都没有射偏的可能,谁先射击,谁就能活下来,可是双方都有轮换人员,一个士兵倒下了,另外一个士兵立刻接上,再来一次争分夺秒的对射,简直就是在换命。
射击口的士兵在和敌人换命,那么远处封锁敌人的,就剩下了火炮了,可是现在正是步兵炮们冷却炮管、重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