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医洋洋洒洒写了两张方子,清水慌忙接过方子退下去。
等所有人都退下去,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帝子云搬了一根凳子在床头,坐下细细勾勒她的眉角,只有她睡着的时候还不会对他冷若冰霜。
一只温热的手,悄然抚上楼缦吟的脸颊,缓缓在她的脸上游走,帝子云轻声呼唤,“吟吟。”
那宠溺的眼光似乎要穿透她的肌肤,“我好久没这么认真的看着你了。”
陷入深深的回忆,他一向遂从父皇和母后的命令,于是他听从母妃的话,娶了现在的太子妃,只因为她对他的千秋大业有帮助。
那一日宫宴中,面对各位千金小姐爱慕的目光,他已经习以为常了,直到他看到了楼缦吟。她不似其他女子浓妆艳抹,静静坐在角落,对一切都毫不在意,听到皇上要她跳舞,她只是微笑淡然起身。
一颦一笑落入他的眼里,身影流动,风吹衣袂,乐曲缓缓激烈,旋转,甩袖,下摆,行为一气呵成。乐曲缓缓放慢,身姿也随着柔软起来,水袖翻飞,抽出五尺余长,弯腰跪地,头朝后仰去,腰肢180度弯起,乐曲停止,一切都安静了,似未曾产生过这一切般虚幻随同着乐声的消散,最后一个舞毕,微微调解了下呼吸。
他在其他男子眼里看到了惊艳,于是动作快于大脑,先一步其他人求了婚。
柴房
丽妃气势汹汹带着大帮人来到这里,侍卫见到来人齐齐行礼,“丽妃娘娘!”
挥挥手,丽妃眼中闪过狠厉,““白芸”人呢?把她带出来!”
“白芸”已经奄奄一息,侍卫直接把她从柴房里拖出来扔在地下,之前丽妃早上已经杖打三十,伤口还没上药,她缓慢的睁开双眼,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丽妃走到她面前蹲下,凤丹蔻把她的下巴勾起,“你是个机灵的丫头,可惜啊,你跟错了主子。”
顿了顿,嫣然一笑,“你家侧妃娘娘今日听说你被责罚,已经吐血了,如果你死了的话,以她现在的身体,是不是该一命呜呼了呢。”
“白芸”双目瞪圆,整个身子缱绻在地方止不住的颤抖,“你……”
站起身,狠狠踢了她一脚,转过身对前面的两个小厮吩咐道,“你们两个,给我狠狠地打!”
两个灰衣小厮得令,架着“白芸”到一个凳子上,两人右手拿着一个手臂般粗的棍棒,狠狠地朝着“白芸”背部打去。
锦王府
“小姐小姐,不好了!”
流画慌张的跑进来,差点摔了一跤,“小姐,刚刚太子府的人来报,丽妃娘娘对“白芸”下手了,侧妃娘娘急火攻心吐血了!”
“什么!”
黎倾城一惊,失手把碗打翻,碎渣子差点把她的手划破,帝子锦蹙眉,眼疾手快的把她拉开。
“阿城,你先别急,先听流画把话说完。”帝子锦看她心急如焚的样子,出声安慰,“流画,你慢慢说。”
“是,王爷!”流画曲膝,才娓娓道来。
“帝子锦,”黎倾城没想到楼缦吟居然会急火攻心吐血,丽妃居然呢出乎她的意外,“我要去一趟太子府。”
黎倾城觉得局促不安,从来没觉得从锦王府到太子府会要花这么长的时间。
马车刚刚停稳,就想急着跳下去,帝子锦来着她,“阿城你别慌,楼缦吟她不会有事的,你忘了还有不离吗?”
经过帝子锦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有宁不离这个神医,当真是关心则乱,一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明明药就是她找宁不离要得,就是为了这一天,没想到现在听到这个消息还会如此慌乱。
梧桐院里已经来了好多人,老夫人,许知荷,楼缦杉……连太子妃都眼巴巴的过来了。
黎倾城现在外围,并没有进去,一是人太多进去不了,二是太多人,会把空气堵着。但是楼缦杉一眼就瞧见她,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她的眼圈红红的,把她拉进出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芸”她已经……”
楼缦杉紧紧闭着双眼,紧握的拳头掩饰不了她的愤怒。
她得知消息就赶快赶了过来,想到“白芸”,匆匆赶过去,去发现“白芸”已经没气,全身伤痕累累,衣服全部被血浸泡,触目惊心。
“白芸”是伴着姐姐长大的,也可以说是看着她成长的,现在“白芸”去了,楼缦杉心里也是很难受。
“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里人来人往,“等以后再找机会我跟你说清楚!”
楼缦杉左右看看,点点头,虽然知道姐姐是因为吃了药的原因才会是“命不久矣”的样子,但是看着姐姐这副样子,像是真的要离她而去,她就心里泛着酸楚。
刚刚祖母和母亲看到姐姐,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这该是她们有多大的伤害。
“先进去看姐姐吧。”
黎倾城目光淡淡锁定屋子,这个关了姐姐十年的院子,她终于要摆脱了。
马车摇摇晃晃,帝子锦眼里装满着对她的担心,黎倾城心里有轻微的不安,她这么瞒着他真的好吗。
“楼缦吟“死了”,虽然不会葬入皇陵,但是也绝不会普普通通随便葬了,也是入了皇家的祠堂,是皇家的人。”
头上轻飘飘传来这么一句话,黎倾城诧异的抬头看着他,“你……全部都知道了?”
听见帝子锦轻轻嗯了一声,想想也是,影音这么帮自己,宁不离与他又那般熟悉,自己又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