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看着人群越来越挤,心想再这样下去,恐怕真就寸步难行了,于是朝着夏天叫道:“表姐,风紧扯呼!”
夏天自然不懂这句黑话,刚要询问是什么意思时,一旁的李冰柔忽然拦住她的臂膀,纵身一跃径直飞了起来,李冰柔携着夏天脚尖连点围观人群的肩膀,倏忽不见。
莫非心中佩服了一下李冰柔的飘逸身姿,随后有样学样,也是展开身法踩着众人肩膀远去,最后没入了街旁一旁的屋檐后不见了踪影。
……
靠近花满楼的一处胭脂铺子中,夏天满心欢喜的挑选着琳琅满目的各色胭脂。
莫非与李冰柔站在门口等待,只是莫非显然是有些躁了,开口说道:“表姐,快点行不行?”
夏天在里面回了一句‘这就来了’后,却转身又朝着里间走去。
莫非又等了片刻,迟迟不见夏天出来,终于忍不住跟李冰柔嘱咐了几句后,先行离去。
许久。
夏天缓缓走了出来,她俊俏的脸上竟然又重新施了些脂粉,眉心还贴了个精致的花钿,倒是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怎么样?本小姐随意打扮一番,是不是便散发出了大家闺秀独有的气质范?”夏天望着李冰柔笑道。
李冰柔很认真的想了想,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是,本小姐可是江南名媛,淮扬四大美女之首呢!”夏天毫不谦虚的自夸了一遍,又自语道:“表弟去了花满楼,那地儿我一个女孩子去不大方便,就不去了,还是再四处逛逛罢了。”
……
花满楼外。
莫非正要迈步而入,不料正好碰见花富贵满面春风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莫非似笑非笑道:“花老鸨看似要出门啊。”
花富贵见到莫非后,不禁一怔,接着笑道:“曹——莫公子,巧啊!今个儿是吴县令的五十五大寿之日,正要前去祝贺呢。”
莫非哦了一声,又道:“不巧——在下是专程来此的,看看沈青荷为林杏赎身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花富贵闻言,神色忽然有些慌乱的吞吞吐吐道:“这个……其实……”
莫非发现花富贵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沉声道:“怎么——出了什么事了?”
花富贵叹了一口气:“沈青荷不在楼里,估计是已经去了妓乐司!”
“妓乐司?”莫非心中升起一丝不祥之感。
其时,大赢帝国虽然风起开放,对于官员出没青楼,并没有明确的法纪和舆论非议,然而官员若是真的时常去逛青楼了,终究还是有伤大雅,十分的不妥。于是乎,朝廷想了一个法子,为了让官员们沐浴天恩,便官方创立了京都内外教坊以及地方州县的妓乐司,冲入许多官妓,以便于在一些节日庆典、宴会时候,允许官员携官妓出游、陪酒等等。以至于,当下大赢官员狎官妓之风盛行。
由此可见,妓乐司完全不同于花满楼这种民间私办的青楼,其中的官妓皆吃官家饭,并由当局每月发放银两,所以她们也只能专门服务于官员,不能与官员之外的人交往,比之民间青楼女子更加没有人身自由。最重要的是,民间青楼女子若不想干了,拿了钱为自己赎身就行,而妓乐司的官妓们要想赎身落籍,则难上加难,除了花大价钱外,还必须要主管大人点头签字才行。
花富贵瞧见莫非异样的表情后,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的说:“今天一大早,吴宇吴公子便将林杏姑娘接走了,说是要录入妓乐司,所以沈青荷来我花满楼已经没有用了。”
莫非闻言,脸色骤然铁青起来:“当日的约定条件,你也亲口答应了,还有许多人在场作证,怕是由不得你现在反悔!”
“冤枉啊公子,此事是吴宇公子的决定,岂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反对的了得!”花富贵有些担惊受怕的说道:“而且…吴宇公子还说了,当时他说的原话是‘只要林杏在花满楼一日,沈青荷随时可以带着三万五千两来替她赎身,绝不反悔!’只是…林杏既然已经不在花满楼了,那便也不算反悔了…”
“哼,少跟我来这套!吴宇那个白痴可想不出这样的把戏。”莫非满面杀机,冷笑道:“你们跟我玩这招,那本公子乐意奉陪到底。沈青荷和林杏不出事则好,要是出了事…好教你知道,我到底敢不敢一把火烧了你的花满楼!”
莫非说完扭头就走,留下一脸惊骇的花富贵。
妓乐司衙门前,几个差役正在围着殴打一个中年男子,旁边还有一个哭成泪人的丫鬟,这一男一女不是沈青荷与林杏的丫鬟翠儿是谁。
一个面目狰狞的差役,看样子还是个小头头,他踹了一脚沈青荷,骂咧咧道:“姓沈的,妓乐司可不是你撒野的地儿,敢在这里放肆,打死你都活该!”
沈青荷满身是血的蜷缩在地上,神情冷漠的挤出了一个‘呸’字。
那个差役头头勃然大怒,叫嚣道:“不知好歹的狗东西,给我打死他!”
另外几个差役听言后,抬脚就要再次踹过去,却听一道冰冷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们倒是打死他,给我看看!”话语刚落,莫非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
面目狰狞的差役头头,盯着走过来的的莫非,刚要开口叫骂时,却被莫非突然一拳直接打飞了出去,其余差役一见如此,纷纷扑了过来,同样还没沾到莫非的衣角,便各自摔倒在了地上,凄惨哀嚎着。
莫非俯身扶起沈青荷,皱眉道:“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