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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大夫以上之冠也,冠之尊者莫如冕,冠冕是天子、诸侯及卿大夫参加祭祀典礼时最尊贵的礼冠。
如今五国相王,祭祀典礼以告天。
相王台之上,魏、韩、赵、燕、中山等五国君主携手相邀,共登台相王。
五国国君,魏王的表情冷漠,韩王的表情淡漠,赵侯的表情沉默,燕侯的表情喜悦,成侯的表情窃喜。
五国国君先后戴上王之冠冕十二冕旒。
“请天子特使登台告天受冕——!”
“天子赐胙肉——!”昭文君对此已经轻车熟路,曾经的齐魏徐州相王就是他主持的,今天也是他。
“魏王、韩王、赵侯、燕侯、成侯听诏——!”
“魏、韩、赵、燕、中山会盟东都,互为王——!”
“奉天命、承德运——!”
“天子欣闻,赐胙以贺——!”
末了,昭文君将五块胙肉郑重的分别递给五王,诸王面向封王台而共举胙肉,昭文君立而不动,再道:“拜天——!”
相王台之下五国汇聚而来的人群齐声高呼祝贺,场面宏大之至,五国互相王,从此便是王。
“燕王——!”
“赵王——!”
“魏王——!”
“成王——!”
“韩王——!”
相王台上,五王笑意使然,燕国、中山国的国君今日称王,莫不欣喜,倒是赵国的王,赵雍有些拘礼,赵雍深知如今赵国羸弱,如今有了王号却难有王之实,回到赵国之后仍旧以“君”自称,直到胡服骑射之后,赵国国力大增,有了王的实力才正式以王者自居之。
“五国相王——!”站在卫国帐之下的卫峥遥看相王台之上,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天下,从此又要多出几个王了!”
……
卫峥的出现终究没能改变这段历史,中间虽然因为他的存在而有所波折,但最后还是以五国相王而结束。
祭祀告天一结束,六国五王和卫侯,这六大王侯却是没有马上离开东都洛阳。
卫国营帐。
卫峥此刻正在一人而弈,然而却并对怎么落子,他的样子似乎是在有意等人。
“启禀君侯,魏公孙衍求见——!”
一侍卫进帐禀报这消息,但并未让他感到意外,反而听之嘴角不禁浮现了一抹弧度,心中不免一笑,这公孙衍果然还不死心,旋即道:“有请——!”
片刻,犀首公孙衍入帐面朝卫峥拜首道:“外臣公孙衍,拜见卫侯——!”
“吆——!”卫峥闻声举目望去之际故作惊讶的一愣,旋即起身前来,笑眯眯的说道:“犀首免礼免礼!请入座——!”
“衍冒昧前来打搅卫侯,失礼,失礼——!”席地而坐的公孙衍再拜礼道。
“哎,无妨——!呵呵——!只是不知先生前来所欲何为啊?”再次坐下的卫峥看向对望而坐的公孙衍,又笑道:“犀首要来,其实本侯早已知晓。”
见公孙衍略感惊讶,卫峥似有似无的笑道:“诸国互相王,本侯来而中道退出,让犀首失望了,卫虽未曾称王却也尊五国为王。先生此番前来,让本侯猜猜,定是为了合纵而来。”
“卫侯洞若观火,衍深感钦佩!”公孙衍说道。
“呵呵——!”卫峥连笑道,看着端来酒水的侍从,待得离去才说道:“犀首竭力合纵诸国,其用心之险恶,其策简直完美,竟是让卫国进退两难!”
此话一出,公孙衍面色微顿而略显尴尬,瞬间知道这个初次见面的卫侯绝不能被他的年轻外表所欺骗,这是个洞若观火的存在,甚至让公孙衍感觉比秦王都难对付。
心中一动,公孙衍反问道:“衍有一惑不解,不知卫侯为何必料定我会前来?”
闻此言,卫峥指了指眼前的棋盘,笑道:“犀首且看这盘棋局——!”
公孙衍旋即低目,略感诧异道:“卫侯喜对弈?”
卫峥笑呵呵的说道:“时常一人而弈,如今为局所迷,不知犀首可指点一二?”
时常一人而弈?公孙衍一听这话心中倍感惊异,言外之意便是无人能敌?好大的口气啊,难道你卫侯自恃无人能敌了?心想着目光依然落在了棋盘之上,边看边道:“这黑白棋子纷争始于天元,于中腹相互围剿,卫侯一心只为夺取其势、其时,却放纵而不绞杀之,卫侯果然深得鬼门绝学,衍叹服之至。只不过这白棋已成死子,卫侯为何不提子呢?”
“哈哈——!”卫峥罢手笑道:“犀首错了,此棋制非围,乃五子相连即为胜出,故彼此既要竭力让己方五子相连,亦要阻拦对手五子相连。”
公孙衍一愣,望向了笑容不变的卫峥,心中顿感疑惑重重,其言颇有深意啊。
卫峥又说道,只见他遥指棋盘:“本侯为局所迷之处便在于此,方今天下犹若此棋局。我卫国如棋盘天元之地,卫之地界居天下中,四战之地亦为兵家必争之地,更是无险可守之地。方今天下七雄之中秦、齐、楚为三强各居西、东、南。三强莫不想涿鹿中原,齐西进中原则必通观泽、马陵道而入卫地,天下首强,秦国也,秦不惧三晋独惧东齐,秦若东出略齐,必先略我卫地。”
卫峥似有似无的笑道:“犀首啊,我卫国这一亩三分地,天下诸雄都想要啊,你说卫当如何存国?”
“衍不解,卫侯既然摆此棋局又道于衍这一番话,莫不说明卫侯对天下大势尽了于胸,既如此又如何拒绝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