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万箭齐射,燃烧的火箭从比水之上、从强渡河水的兵士脑袋之上穿梭而过,万箭流火飞向对岸,对岸仓促集结的楚军所在地顷刻间便化成火海,唐昧的弓箭手还没有射出第一轮飞箭便乱了阵脚。
三弓床弩号称冷兵器之王绝非浪得虚名,万剑齐射不需要精度,只要保障大方向便能对对军战阵形成致命打击,火箭穿梭而至,一穿双、乃至一穿三比比皆是,但凡有多名楚军同时站在火箭穿梭的轨迹上便是一箭穿透。
仓促迎敌的楚军没有对强渡河水的联军兵士造城任何压力,终于,第一批军士成功登上对岸,领兵的主将提起长剑冲杀至最前头,瞬息之间,联军带着震撼的杀声冲向了楚军之中。
对岸的卫峥见此一幕顿时抬手,所有的床弩纷纷收弓不在射杀敌军,如今己方步卒已经踏入战场与敌军厮杀,此刻若是放箭射杀定会波及自己人,第一批人已经冲上岸,应接不暇的楚军根本无力阻挠后续源源不断的大军强渡河水。
与此同时,楚军营中也杀出了另一路大军,号称卫国第一猛将的孟贲带着剩下的七百军士也随即杀入战场。
随着越来越多的联军登上垂沙对岸,渐渐的楚军已经显现不敌之态。
“将军,我们撤吧,再不撤退就要全军覆没了。”乱阵之中,长发凌乱的唐昧被亲信拉住手腕。
“退?本将已无退路可言,身后便是鄢郢之地,楚国腹地,我为楚将,如何能退?”唐昧面色惨然,眼看战场局势,深知垂沙一战,楚军必败无疑,而自己要么战死殉国,要么回王都领罪,便是回去了也是死罪难逃。
就在这时,一个甲士惊慌来报:“将军,庄蹻率领新都部将来援,至三里地外突然后撤。”
“什么?”唐昧瞪大了眼睛,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骤然大怒不止:“临敌叛国,庄蹻小人气煞我也!”这时,一队敌兵朝其冲杀而来,唐昧疯怒交加,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杀入敌军战阵当中,所有的亲信皆迎敌而上。
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寡不敌众又是仓促迎敌的唐昧终于战至精疲力尽而死,一个卫军士卒割下了楚将唐昧的脑袋,高举其首级欢呼高宣:“唐昧已死,唐昧已死……闪开,都闪开,唐昧脑袋是老哥哥我砍下来的,休得抢我功劳,都不不许抢功……哈哈哈,这颗脑袋怕是足够我爵升sān_jí,富贵尽显……”
不少的兵士眼热的看向兴奋的战友手持的敌将首级,在他们的眼里哪是人一颗脑袋啊,分明就是富贵、爵位、是赏赐。
夜色与火光交融的垂沙战场之上,没过多久便响彻唐昧战死的高宣之音,本是仓促迎敌的楚军得知主将战死,顷刻间兵败如山倒,无数的楚军丢盔弃甲,乘着夜色掩护四处逃窜。
僵持了四个月,垂沙大战一爆发,一夜之间便乾坤大定。
……
垂沙之战五万楚军战死三万,余者逃的逃、降的降,已是溃不成军,楚将唐昧战死,联军终是一战克之,鄢郢之地最后的屏障消失了,五万铁骑度过比水,前方道路一片坦途,卫峥已然对郢都形成了俯瞰之势
楚军垂沙之战大败的消息传来,郢都王宫已经成了一团乱麻,楚国的王公贵胄无不惊恐万分,楚国自立国以来,除了当年伍子胥带领吴国大军直破鄢郢以来就没有再受到如此威胁,而今卫韩联军南下,来势汹汹,已然剑指郢都,王城危矣。
郢都王宫之内,楚怀王已是坐如针刺、寝食难安,眼看着卫国的步骑大军就要南下杀来,郢都必将遭受战乱之苦,生灵涂炭,楚国危矣啊。
当此紧要关头,屈原因为楚怀王不听其劝谏而导致伐秦惨败,至今郁郁寡欢,君臣之间闹起了别扭,而老昭阳率领楚军主力至今迟迟未能攻下江东一郡,全国主力都深陷江东泥塘之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朝野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朝政国事竟是没有了主心骨,无人为其分忧的楚怀王在楚王宫内急的跳脚大骂:“寡人不料这卫国战力竟这般恐怖如斯,江东一郡在我楚军连番猛攻之下硬是没有撕开一口,反而南阳郡丢了。寡人失悔啊,早知有今日,当初就不该垂涎那江东一郡,竟惹来如此祸患,楚国危矣,楚国危矣——”
左顾右盼之际,楚怀王来回踱步而走,不断自言自语:“国难当头,寡人身为楚国之主,此时不能再乱,定要冷静,定要冷静,当此关头须得举国同心方能挽救危局。”
说着,楚怀王大拍手掌铁青着脸色怒言自发:“可如何个举国同心,扶广厦于将倾覆之际?”
过了片刻,在楚怀王一头乱麻之际,身边的老内侍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便道:“启奏我王,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敌国大军都快破王城而来了,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快说!”楚怀王烦躁至极的温怒道。
老内侍微微躬身,道:“不若大王请出芈原,与我王共商应急。”
要说这楚国,除了楚怀王就是屈原的威望最高了,尤其在楚国的百姓眼里,屈原有一颗赤子之心,终其一生不在为强楚国而呕心沥血,却不料楚怀王一听大怒的愤然作色:“你如何不说让寡人命昭阳令撤兵驰援郢都!莫非姬川(卫峥)那厮无人可敌?”
芈原忠心,日月可鉴,楚怀王深知这一点,可是芈原这个人让楚怀王最不爽的地方就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楚伐秦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