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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伐卫国?哈哈,张子拿秦国虎威吓不倒我。”卫峥摇了摇头,张子还要为秦国争取,于是笑着罢手,补充道:“秦王不是楚王,纵使我得罪了秦王,他也断然不会为泄一己私愤而赌国。秦伐卫国?张子说笑了,天下战国皆为持强凌弱的主儿,秦国在天下人眼里或为虎狼之秦,人人畏惧,我却不惧,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敢伐我,卫必迎战,敢战亦能胜!”
“卫之斗士与秦之锐士,终有一日必将一教高下。”卫峥自信使然的说,又侃侃而道:“张兄,今之卫国虽为战国,不可否认目下卫国国力与秦不在一个层级。然秦国目下与楚必有一场旷世大战不可避免,胜败不论,姑且说秦国能胜,而与楚国一战之后,秦国也必然国力损耗巨大,必然要止戈停止征伐,与民休养待来日进取,若敢战楚之后不顾累国疲民紧随而至伐卫,秦军必败——!”
“的确如此!”张仪叹息了一声,他知道卫峥对于天下大势的洞悉能力比自己只强不弱,秦楚大战结束,秦国势必无力再战,更别说要劳师远征千里之外的卫国了,即便真的要远征卫国,伐卫便要假道韩国,第一道屏障韩国就是一个大麻烦。
即便韩国同意给远征的秦军借道,下一个关卡和阻碍便是丹水长平之地,要伐卫国秦军首先就要攻破这个强有力的壁垒,而刚刚卫峥便说过长平一带也要纳入囊中,对长平关隘表示势在必得,从中也可以看出卫国早就开始为防备秦国进行战略准备了。
此路不通,只有假道赵国,但赵武灵王岂能容许秦军纵深赵国腹地?
最后只有楚国了,刚刚大战,那更不用说,连想都别想。
即便借道成功,想打卫国,秦卫战争最少也要持续一年时间。
而秦与楚刚刚一战本就消耗巨大,此刻远征卫国,几乎与楚一样延绵千里的漫长后勤补给战线,别说一年,一个月就能把秦军拖垮,卫国根本就不需要损耗太多就能让秦军败退,而一旦败退列国一看紧随而至便是合纵伐秦,秦国就会步入楚国后尘,从此一蹶不振。
此外,还有个秦国的心腹大患义渠国,以卫峥的谋略,绝对会使这样的阴招。
而这一切都还没有把卫国的盟友齐国这个强有力的盟国算进去。
如卫峥所言,秦与战之后,再伐卫国,必败无疑!
秦王绝不会如楚怀王那般一怒之下而赌国伐战。
秦军想要在这样的局势下打败卫国,无异于痴人说梦。
“张仪开的价码既不能入师弟法眼,那便请师弟开个价吧!”想明白了的张仪笑道。
“九年前,离秦还卫之际,我便放下豪言,十年之内必称王。”说到这里,卫峥笑看着张仪,“而今十年将近……吾欲称王!”
不仅仅是当初的豪言,现在的卫国已经是战国一小霸,韩魏之流况且称王,当下赵国还未雄起,若是对目下七雄战国的实力进行一个排名,由强而弱便是秦、楚、齐、卫、赵、燕、韩。
卫国比赵还要强一分,仅次于三强,要是还不称王反而说不过去。
“称王……”张仪抚摸着胡须,若有所思的点头,思考了片刻便看向卫峥,问道:“师弟欲称王,秦尊卫为王有何不可?只是不知师弟想要秦送一分什么样的贺礼?直接说了吧!”
“不要土地、不要钱粮,我只要秦国送一样东西。”卫峥笑眯眯的竖起了一根手指,言简意赅的说道:“良驹五万匹——!”
“卫国要这么多马匹作甚?”张仪吃惊的说道。
“无他,卫国正在效行胡服骑射,组建骑兵部队没有马怎么行?而卫国地处中原又不盛产马匹。”卫峥摊着手说道。
卫国在行胡服骑射的事情张仪也略有耳闻,只是对于卫峥为什么会学习北疆的狼族蛮夷战法很是疑惑,也不知到骑兵战力几何,张仪并不太清楚也无法妄下定义。
可卫峥这个条件顿时让张仪万分为难。
“五万匹良驹,秦国哪来这么多马匹啊!”张仪拍着手、皱着眉连带急着眼的说道,目视着卫峥又说道:“师弟这不是为难张仪、为难秦国嘛!”
要是被天下人知道堂堂秦相张仪、堂堂虎狼秦国在卫国有此遭遇定会惊掉一个下巴,虎狼秦国何时有这般处境?何曾对人有过屈服?
“哈哈哈!”卫峥一笑,自行酌酒一樽,一饮而尽看着空空如也的青铜酒杯,方才淡淡的说道:“秦国的确拿不出五万匹马……”
此话一出忽然话锋一转,卫峥转移目光与张仪四目相对,“……若秦灭义渠,五万匹马,绰绰有余也!”
“可否换其他交易之物啊?”张仪问道,又一脸无奈的说:“说灭一国,谈何容易?”
“我只要马匹,五万数额少一匹都不行!”卫峥斩钉截铁的说道。
“秦军目下哪还有精力分兵北伐义渠啊,他不来滋扰秦国边境便是秦之万幸了。”张仪万分为难的说道,仍旧想要力争。
卫峥笑了,道:“张兄又来了,我虽在朝歌却一直密切关注秦韩之战,目下函谷关战事已逐渐落幕,秦很快便要盟韩魏伐楚,想来张仪离开朝歌下一步便是说韩魏两王,秦军在函谷的主力已经逐渐腾出手来,分出部分兵马再加上北方守军,秦灭义渠,不是为难,而是发兵必灭其国。”
“函谷关的主力要应对楚军的啊,万万不能分兵北伐义渠。”张仪苦笑的说道,能把一言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