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名将领的脱离,这支三百人左右的军队也停了下来。为首一人打量叶天他们片刻,问道:“你们刚从张家落离开?”
杨锋走在队伍最后,抱拳应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某乃排岭指挥使曹元魁。”
指挥使是一县将卒最高统领,与县令分掌军政。
他姿态高傲,也不回礼,抬手用马鞭一指杨锋:“你是此间主事人?”
杨锋他们为叶天三人所救,即使叶天三人看上去都比自己年幼许多,冲着救命恩情,杨锋也不会怠慢。何况看叶天三人身手,丝毫不弱于自己,他哪敢以主事人自居。只是曹元魁态度傲慢,让杨锋心里不满,便没有正面回答。
“阁下有事不妨直说。”
“车上都是什么?”
有粗布和草席盖着,不掀开,看不见底下的尸首。
“为启阳牺牲的义士遗体。”
“义士?”曹元魁不屑的笑了笑,换个话题,说道:“本将问你,袭击张家落的海匪已被悉数剿灭否?”
“未曾。”
“那他们如今身处何处?”
“武盟与官府早有约定,海匪踪迹由军卒侦查,阁下为何反倒问起我们来?”
曹元魁沉声喝道:“叫你说便说。”
杨锋气得脸色发青,冷哼一声:“军爷莫弄错了,我们可不是你的兵丁。”
“你们自然不是。”曹元魁板着脸:“但是莫非本将连几句话也问你不得?别忘了,这天下,乃是大华的天下,不是武盟的天下。还是说,你们几人要造反?”
无论武林同盟会如何牛逼,名义上,终究要尊大华朝廷为主。换言之,缺乏依仗的寻常武者再受武盟庇护,面对朝廷官员将领,该有的礼数仍然要有,更别说区区几句问话了。除非你自家实力已经发展到能够让当地官府忌惮的地步。
杨锋被曹元魁用话拿捏住,气势便弱了几分,强压着羞恼,闷声回道:“军爷说笑了,实在是海匪去向,我们亦不清楚。”
“你们与海匪有交过手?把详情说来。”
“这位军爷,他们与海匪交手的情况,想必大部分你是知晓了,剩下那些,不如由我来说?”叶天走到杨锋身边,对曹元魁抱拳施礼,又对最后方低着头的一骑笑问道:“李天奇李师兄,你说这样可好?”
杨锋众人大惊,纷纷抬眼望去。
武者面对朝廷命官固然要保持礼节,但通常情况,朝廷命官也不会无端开罪武者,尤其是如今大华外敌环伺的时候。否则就不光有外患之困,说不定还会有内乱之忧了。
当然,作为统治者,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治下存在着极具威胁的势力。所以朝廷肯定会千方百计削弱武盟的实力,没有事端,也要制造些事端才对。
曹元魁气焰嚣张,但到底占着理。如果今天碰见的是有些实力的武者,他会是怎样的态度不好说,可面对几名在启阳没有根基的七品弱手,哪里需要顾忌?能收拾一个是一个,能收拾一双是一双。
反正他也不担心这么做传出去,会夸张到影响启阳官府与武盟的关系,从而导致启阳势态更恶劣。一来毕竟是他占着理的小冲突,二来安土重迁,启阳的宗门不会轻易转移,启阳武盟也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和守军闹矛盾,眼睁睁放任海匪在此予取予夺。
或许有人会认为朝廷此举是自毁长城,只是古去今来,在当权者眼中,绝对的集权,往往比其它都重要。
叶天国学专业,对国家古代史极为了解,又占着时代的便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仔细一分析就明白了。
至于曹元魁如何确定杨锋几人在启阳没有根基?无疑是李天奇告诉他的。
没错,李天奇就是在张家落一战中独自逃脱的那个。杨锋他们说起这一战的过程时,有提及此人名字。
刚刚大伙的心神,都被傲慢的曹元魁吸引了过去。唯独叶天对这个时代的军伍比较陌生,借机观察之下,才发现了李天奇的身影。
既然李天奇混迹在这支军队之中,那曹元魁会如此,要说与李天奇没有关系,叶天是万万不信的。
被叶天一语道破,李天奇再也无法隐藏,不情愿的来到前头,讪笑道:“大家可好?见到你们无甚大碍,天奇就放心了。起先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呢。”
他身穿甲胄,乍眼扫过,还真容易忽略。
“是你?”杨锋离得最近,顿时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曹元魁目光冷冽:“哦?李少侠疾行二十里找到本将,要本将领兵前往张家落救你们,为何会没脸出现在你们面前?”
“放屁!”
“你说什么?”
“哈哈,他说我放屁。”叶天拉住杨锋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对曹元魁说道:“这几天肠胃不好,让指挥使大人见笑了。”
曹元魁看叶天话说得粗鲁,但气度翩翩,有些拿捏不准,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叶天,指挥使大人有机会到城里,可以问问彭高逸我是何人。”
彭高逸是启阳武盟的管事,一些势力稍弱的宗派掌门,都不敢直呼其名。叶天的话,叫曹元魁更加困惑。
“李师兄对我还有印象?”
李天奇想了片刻,摇摇头,说道:“你认得我?”
“刚才匆匆一面,李师兄没看清我也正常。但是你总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当时你负伤离开村子,遇见我和我两位师姐,你请我们出手救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