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朝傅念君瘪了瘪嘴道:
“肚子饿,姐姐能不能给些吃的再问?”
傅念君觉得自己要是他亲姐姐,大概早就控制不住拳头亲自招呼这小子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仪兰道:“去拿些吃的和水给他。”
马车移到了路边,陈灵之坐在原本老徐的马车座位上,垂着两只脚,满心欢喜地吃着仪兰给他拿的糕点。
傅念君站在地上,其余的人都站得稍微远些在休憩。
等陈灵之终于吃得告一段落了,傅念君才终于说道:
“吃饱了?那你是不是可以交代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又偷跑出来?”
陈灵之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姐姐突然糊涂了,我不是说过么,我不去蜀中。”
傅念君气笑了,“所以就再离家出走一次?你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钻到我马车底下去的?”
陈灵之抬起了自己的手给傅念君看,他的手上有浅浅的伤痕,似乎是攀爬拉拽留下的痕迹。
他朝她笑了笑:“他们关不住我。”
所以他这是要展示他手上功夫好了?
傅念君挑了挑眉:“你用什么法子溜进陆家的?”
陈灵之想了想,老实道:“去陆家住的一晚上,其实够做挺多事的。”
他根本是早有预谋……
傅念君也不想问他是怎么钻进自己马车的了,他肯定是一早就想好了要跟自己走,去陆家或许根本也就是方便今日。
傅念君倒是不察,被这样个小鬼算计了一道。
难怪先前的“后会有期”听起来这般奇怪。
陈灵之吃饱了,轻轻打了个嗝,好整以暇地问傅念君:“姐姐要把我送回去吗?都已经到汴梁了。”
傅念君说着:“你当没人治得了你?去了汴梁我也可以再将你送回去。”
陈灵之也不怵她,反而分析地头头是道:“你送我回去,路上我还是能跑的,姐姐何必唬我,你不敢担这样的责任。所以最妥当的法子,你一定会派人回洛阳去通知我家里,一来一回又要几天,即便我再被抓回去,也是值得了。”
他倒想得美。
傅念君抱臂斜睨他:“你去东京的目的,不是要等着你家里人来抓你的吧?你说说看,究竟还想怎么闹?”
不是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都长了张调皮捣蛋的脸,起码就这个陈灵之来说,是傅念君少见的棘手。
陈灵之的眼神有一阵迷茫,他抿抿嘴道:“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暂且只顾着眼前吧,走一步看一步。”
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人憎狗厌的。
傅念君道:“你就这样相信我?你知道我是谁?东京城里鱼龙混杂,你这样年纪又细皮嫩肉的孩子,卖了也值几个大钱。”
陈灵之嫌弃地看了傅念君一眼道:
“姐姐当我是那不懂事的小孩呢,卖去给人牙子你倒不如绑了我卖回给我爹娘,我爹虽不豪富,这点钱总是有的。”
“行吧。”傅念君说着:“那就满足你的愿望。”
她也不是一般人,回头就冲大牛大虎道:“给我把这小子绑起来。”
陈灵之望着逼近自己的两名粗壮大汉,吓得张大了嘴,“你、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傅念君冷冷地勾了勾唇,“你看我像说假的?”
她说绑,就是真的绑。
陈灵之觉得他还不如钻在车底来得轻松。
绑就绑吧,这个不知是大牛还是大虎的粗莽壮汉,把他裹得像粽子一样丢在了放置行李的木板车上,来往这多人马,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扭动的陈灵之。
大牛还很好心地向路人解释:
“是我家小郎君,不听话地很,他姐姐罚他调皮。”
众人听到了都是哈哈一乐,说这姐姐大概是亲的,笑得陈灵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直到进了繁忙的东京城内街,陈灵之才被转移到了傅念君车里。
傅念君抬了抬眼皮,对他笑道:
“看吧,还是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好。”
陈灵之表现地很委屈,轻轻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傅念君先将他安置在她在外的一个小院,如今由阿青守着,带着几条大狗的那里。
傅念君不忘威胁他:“若是你不肯听话,我这几条狗可不认人。”
陈灵之瞪大着一双眼睛,很是不解:
“你、你竟然爱养这样的大狗?女、女孩子家……”
傅念君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头。
“所以,听话一点。”
傅念君留下了大牛大虎护着他,自己先回了家。
原本也想带他回傅家,后来想想,无法同傅琨父子交代,便先留着他吧,要紧的是先派人去洛阳通知他家里。
傅念君回到傅家,家中也无甚变化,她出去这几日,后宅里风平浪静。
唯有一件事,让看家的芳竹无论怎样也要第一时间告诉傅念君。
她神采奕奕,拦都拦不住说话的yù_wàng,挤眉弄眼迫不及待地向傅念君道:
“娘子可知,三郎君如何处置了姚三娘子那桩事?”
在傅念君去洛阳之前,齐循已经到了东京,姚家派人去齐家闹那事其实也颇有成效,傅念君给傅渊的建议是傅家既不管也不认,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就好,但是傅渊在接受她这个建议的前提下却做出了更出乎她意料的举动。
这桩八字的事件因为姚家的无赖和傅家的撒手不管,齐家只能自认倒霉,毕竟姚家都敢赔上荣安侯